池越本是顧及他的心情,此刻終於忍無可忍,身體力行地讓他明白了原因。
窗外,夜風不知何時停了。
唯有滿庭月色,無聲地籠罩在山間。
故意招惹山君的後果就是秦曄不得不多休息了幾天。
兩人又在嶂冥山休息了數月,與山中故人們再次相會。
許久不見,秦曄甚是想念蟒蛇妖老板做的飯菜。
但到底嶂冥山現在已經成了魑的地盤,池越隻是住在這裡,就會讓她感到一種威脅。
魑敢怒不敢言,隻好每日讓小紙人殷勤地來他們麵前晃,試圖提醒他們,這塊地盤是我的。
秦曄還怪不舍得這裡的,他突發奇想道:
“阿越,我們能把閣樓整個搬走嗎?”
“可以。”池越淡定的點頭。
“那我們把它搬到小鎮上去,”秦曄眼睛亮了起來,“我想開間藥鋪。”
池越挑眉:“怎麼突然想當大夫?”
秦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或許是因為,從南到北,我見過太多無可奈何的事。我醫不了心,但至少......能醫人。”
他想起那些在戰亂中失去親人的孩童,想起病榻前絕望的哀求,想起養父教他認的第一株藥草。
“我想把養父接來,”他繼續道,“讓他在藥鋪後院曬太陽,不必再為生計發愁。”
池越靜靜看著他,金瞳中映著晨光:“想好了?”
秦曄點頭:“想好了。”
第二日,秦曄將想法告訴了養父。
老人抽著旱煙,沉默許久,最終隻是拍了拍他的肩:“想做什麼就去做。”
他們一起去鎮上選址,買下一處五進院子,外麵做藥堂,裡麵則直接用法術拓寬空間,把閣樓一整個搬了過去。
藥鋪低調開張,池越倚在門邊,看著秦曄為第一個病人把脈,嘴角微微揚起。
春去冬來。
他們也曾討論過,醫得了眼前人,醫不了這個世道,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不救天下人,隻救眼前人。”秦曄嗬出一口白霧,“能救一個,是一個。”
池越笑了:“就這點出息?”
秦曄也笑:“嗯,就這點出息。”
他識得乾坤浩瀚,卻仍願俯身,做一株草芥的微光。
池越想了想,便又在城中建了一座書院。
除了聖賢道理,還教識字,教算數,教醫術,教律法……
教人們看懂這世道的遊戲規則,再決定是順從,還是反抗。
秦曄笑他:“不怕教出反賊?”
池越也笑:“若他們讀了書、明理後仍選擇造反——那這世道,活該被反。”
星光在天際流淌,地上亮起一盞盞燈火。
他不想做誰的救世主,而是選擇點燃千萬盞燈,讓世人自己照亮前路。
秦曄問過他:“阿越,你活這麼久,可曾覺得人間無趣?”
池越撥弄著火堆,漫不經心道:“無趣得很。”
頓了頓,又瞥他一眼,“不過偶爾,也會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人。”
秦曄大笑,指著自己說:“比如我?”
池越看著他,目光比火焰還要溫暖:“比如你。”
這世間風雪凜冽,但總有人,願陪你走這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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