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改了我的歌。”池越說。
秦曄歪頭看他,耳環晃出一道銀弧:“因為聽到它的時候,我了。”
“……”
池越瞳孔驟然收縮,喉頭艱難地蠕動了一下。
他用儘所有自製力克製著第一天就把人拐上床的誘人念頭。
他們找了家街邊不起眼的燒烤攤。
褪去舞台燈光的秦曄像隻饜足的貓,懶散地靠在塑料椅上。
油彩在臉上暈開成曖昧的痕跡,他卻渾不在意,仰頭灌下半瓶啤酒。
水珠順著他的下頜滑落,在鎖骨凹陷處短暫停留,最後沒入衣領深處。
池越盯著他看了兩秒,移開視線:“你在台上的時候,在笑什麼?”
秦曄放下酒瓶,眯起眼睛看他:“因為我覺得你身上有一種疏離感。”
他頓了頓,忽然湊近,壓低聲音,“就是那種——‘我和你們這些凡人不一樣’的氣質。”
池越:“……”
他已經知道秦曄思路拐到了什麼地方。
秦曄哈哈大笑,又靠回椅背:“開玩笑的!不過你確實很特彆。”
池越麵無表情地接話:“你很特彆,你給我一種疏離感,和我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很孤獨的感覺……”
“你竟然能背下來哈哈哈哈哈……”
秦曄笑得更大聲了,他的眼睛彎成兩道月牙:“但我是認真的啊。”
池越的手指微微一頓。
夜風拂過,帶著燒烤的煙火氣和遠處隱約的車鳴。
秦曄的笑容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鮮活,像是黑夜中突然炸開的一簇火花。
池越垂下眼,喝了一口酒。
秦曄的指尖輕輕敲著啤酒瓶,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歪著頭,饒有興趣地看著池越:“你那首《鏽蝕》,寫的時候在想什麼?”
池越抬眸,對上他的視線,語氣平靜:“金屬疲勞。”
“金屬……疲勞?”秦曄挑眉。
“嗯。”池越淡淡道,“金屬在反複受力後,內部的化學鍵會逐漸開裂,最終斷裂——即使它表麵看起來仍然完整。”
秦曄怔了一下,隨即咧嘴笑了:“靠,這麼硬核?我以為你至少會編個‘心碎’之類比較文藝的理由。”
池越沒接話,隻是低頭喝了口酒。
“不過我喜歡。”秦曄忽然湊近,眼睛亮得驚人,“那種感覺——表麵看起來還撐得住,內裡其實早就崩壞了。”
池越抬起頭看著他,深邃的墨色眼睛像是一潭幽暗的湖水。
就在這時,一個染著藍毛的男生猛地從後麵撲過來,一把摟住秦曄的脖子:“秦哥!牛逼啊今晚!”
秦曄被勒得咳嗽兩聲,笑著推開他:“滾蛋,彆打擾我和詞曲老師交流感情。”
藍毛這才注意到池越,眼睛一亮:“哦!你就是那個寫《鏽蝕》的池越?”
他立刻伸出手,“我是樂隊的貝斯手,陳子航!”
池越禮貌性地和他握了握手,還沒開口,旁邊又擠過來兩個人——鼓手阿k和吉他手老白,都是秦曄樂隊的成員。
“池老師!”阿k笑嘻嘻地拉開椅子坐下,“你那首歌寫得真帶勁,我們排練的時候都快彈瘋了。”
老白則直接遞了瓶啤酒過來:“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