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們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投影儀的光映在牆上,池越懶散地靠著秦曄的肩膀,手裡捧著一杯熱可可。
秦曄的手指無意識地繞著那根鎖鏈,金屬的涼意滲入指尖,幽暗而冰冷,像是毒蛇一般盤踞在他的心上。
池越察覺到了,輕笑:“怕我跑了?”
秦曄的指尖一頓,隨即收得更緊。
池越歎了口氣,將馬克杯放在茶幾上。
他轉身捧住秦曄的臉,強迫他直視自己:“秦曄,看著我。”
四目相對的瞬間,秦曄眼底翻湧的不安無所遁形。
“我不會走。”池越輕聲說完,低頭在他唇角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秦曄猛地扣住他的後腦,近乎凶狠地吻了回去。
池越任由他索取,直到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漸漸平複,才抵著他的額頭問:“好點了嗎?”
秦曄點頭,卻又搖頭,最終把臉埋進池越的頸窩,悶聲說:“……彆騙我。”
“不會。”池越環抱住他,指尖輕輕描摹著他的脊梁。
這棟彆墅是秦曄花光積蓄買下的,甚至為此賣掉了一部分創業公司的股權。
“你瘋了嗎?”池越知道後皺眉,“公司是你的心血。”
“你比公司重要。”秦曄的固執裡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池越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拿起手機,轉了一筆錢給他。
“你乾什麼?”秦曄愣住。
“產權加上我的名字。”池越語氣平靜,“這是我們的家,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
我們的家。
秦曄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願意把這裡當成家?
還是說……他隻是想讓我放鬆警惕?
他死死盯著池越,試圖從對方眼中找出一絲偽裝的痕跡。
可池越隻是坦然回望,甚至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傻子,以後彆做這種事了。”
秦曄低下頭,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那天晚上,池越感冒了。
窗戶沒關,海風灌進來,他半夜咳嗽了幾聲。
第二天早上就沒什麼精神,連秦曄熬的粥都隻勉強喝了兩口。
“再吃點。”秦曄的眉頭擰成了結。
“沒胃口。”池越的聲音帶著鼻音,往被窩裡縮了縮。
秦曄突然扣住他的後頸就要吻上去,卻被池越偏頭避開:“彆鬨,會傳染。”
這個躲避的動作像導火索,瞬間點燃了秦曄壓抑的不安。
他的手指驟然收緊,聲音發顫:“你必須吃。不然……我就給你注射營養劑。”
“我隻是感冒,又不是絕食……”池越失笑,卻在看清秦曄通紅的眼眶時怔住了。
“為什麼不讓我親你?”秦曄的質問裡帶著破碎的顫音,“是怕傳染……還是根本不想碰我?”
池越歎了口氣,伸手去摸他的臉:“秦曄……”
“你騙我!”秦曄猛地甩開他伸來的手,“你隻是怕我發瘋才假裝接受這一切!”
池越靜靜看了他幾秒,然後從抽屜找出測溫槍:“量一下。”
秦曄粗暴地將儀器按在池越額頭。37.5c的數字讓他瞬間僵住。
“現在信了?”池越將他拉進懷裡,手指穿進他的發間,像安撫小動物一樣給他順毛,“我隻是感冒,不是討厭你。”
秦曄的身體微微發抖,良久才啞聲道:“......對不起。”
池越捏了捏他的後頸:“去拿藥。”
秦曄慌亂地轉身,差點被椅子絆倒。
池越看著他倉皇的背影,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或許,他該換一種策略。
秦曄始終不肯麵對他們之間的矛盾,表麵越是粉飾太平,心裡積壓的不安就越多。
眼前的生活固然看上去安寧美好,可地基卻搖搖欲墜。
他不能放任秦曄一輩子活在這種隨時會失去自己的恐懼和不安當中。
秦曄回來時,池越已經躺下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爬上床,小心翼翼地靠過去。
池越睜開眼,看著他:“還親嗎?”
秦曄抿唇,沒說話。
池越笑了,伸手扣住他的後腦,主動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