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掀簾而入，敬禮報告：“報告！前沿觀察哨發現一小股日軍偵察隊，約摸兩個班的兵力，正在黑水峪方向活動，似乎是在測繪地形！”
方才那點旖旎氣氛瞬間被戰情驅散。秦曄和池越的眼神幾乎同時變得銳利如刀。
“知道了。繼續監視，有動向立刻報告。”秦曄聲音沉穩，不帶絲毫波瀾。
“是！”衛兵領命而去。
門簾落下，指揮部內重新隻剩下兩人。
空氣卻已截然不同，充滿了臨戰前的緊繃。
池越舔了舔嘴角，剛才被秦曄話語激起的競爭心瞬間找到了新的出口，眼神裡燃起好戰的興奮：
“媽的，小鬼子鼻子夠靈的，摸到這兒來了。這麼點兒人？送上門來的點心。”
秦曄已經回到地圖前，手指迅速點中黑水峪的位置，眉頭微蹙：
“距離我們平日裡的活動範圍太近。不能讓他們把情況摸清楚。”
“我帶人去。”池越立刻接口，已經開始活動手腕，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一點消息都傳不回去。”
秦曄抬眸看他，目光冷靜地審視：“對方是偵察兵，不是普通步兵，警惕性高，動作快。你打算帶多少人？怎麼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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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排足夠。從側翼繞過去，掐斷他們退路，速戰速決。”
池越語速很快，思路清晰，“地形我熟，閉著眼睛都能摸過去。”
“不行。”
秦曄否定得乾脆，“一個排目標太大，容易暴露。對方既然是偵察，必有接應。一旦纏鬥起來，反而打草驚蛇。”
他手指在地圖上劃出一條更隱蔽的路線：“你帶少量精銳去，從這條溪穀摸過去。不要主動攻擊，潛伏起來。
等他們測繪完返回時，打伏擊。務必全殲，不能放跑一個。”
池越湊過去看地圖，眼睛一亮：“妙啊！老秦，還是你陰……咳，還是你考慮周全！”
“動作要快，要安靜。”秦曄沒理會他的口誤，繼續下達指令，
“挑選最擅長叢林潛行和摸哨的兵。帶上短槍、匕首和手榴彈，儘量不用響槍。”
“明白！”池越挺直身體，臉上那點懶散和痞氣一掃而空，隻剩下軍人執行命令時的冷硬和專注。
“還有，”秦曄叫住正要轉身出去的池越，目光落在他臉上，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你親自帶隊，但不準衝在最前麵。我要你全須全尾地回來，晚上還要聽你彙報戰況。”
池越腳步一頓，回頭看向秦曄。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鋒片刻，池越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裡帶著點被管束的不爽，又有點奇異的受用。
“行行行，聽你的，秦大管家。”他嘴上抱怨著，眼神卻亮得很，“保證一根頭發不少地回來，晚上……再跟你算今天的賬。”
最後幾個字，他壓低了聲音，帶著明顯的挑釁和暗示。
秦曄麵不改色，隻淡淡回了一句：“等你先回來再說。”
池越哼笑一聲，不再廢話，猛地掀簾而出，洪亮的吼聲立刻在院子裡炸開：
“偵察班集合！一分鐘準備！跟老子出去打牙祭！”
秦曄站在原地，聽著外麵迅速響起的集合聲和池越簡潔有力的命令聲。
他走到窗邊，看著那個迅速被士兵圍攏的高大背影，抬起手，用指尖隔空戳了一下那個熟悉的輪廓。
隨即，他收斂心神，目光再次投向地圖上的黑水峪，眼神變得冰冷而銳利。
獵物已經出現，獵槍早已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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