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透過乾淨的玻璃窗,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秦曄開始準備晚餐。
伴隨著廚房裡規律的切菜聲和水流聲,池越把剛采購回來的生活用品,有條不紊地歸置到它們該在的地方。
兩條款式相同的毛巾被掛在浴室的毛巾架上。
新的牙刷,一黑一白,並排立在漱口杯裡。
主臥和客臥的床品都換上了新的。
池越撫平客臥床單上最後一道褶皺,指尖傳來織物的柔軟觸感,他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象出秦曄睡在這裡的畫麵。
這個念頭讓他動作微滯,隨即又恢複了利落,隻是耳根悄悄漫上一點不易察覺的熱意。
他的領地,正在被另一種氣息緩慢而堅定地滲透。
廚房裡傳來屬於另一個人的動靜,那聲音並不吵嚷,反而像一種溫暖的背景音,驅散了這間公寓長久以來的空曠與冷清。
這種改變並不讓他排斥,反而讓這個過於功能化的空間,第一次有了“家”的實感。
收拾妥當,他走到廚房門口。
秦曄正係著那條略顯違和的淺色格子圍裙,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他專注地給排骨焯水,側臉在廚房溫暖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少了幾分聚光燈下的耀眼,多了幾分居家的溫柔。
“需要幫忙嗎?”池越的聲音打破了廚房的節奏。
秦曄回頭,眼底漾開笑意,手上動作沒停:“不用,等著吃就好。”
他的聲音在抽油煙機的輕微轟鳴中顯得有些朦朧,卻帶著篤定的溫暖。
池越便沒再堅持,他放鬆了身體,靠在冰涼的門框上,安靜地看著。
秦曄做飯的樣子很賞心悅目,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胸有成竹的掌控力。
鍋鏟與鐵鍋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熱油滋啦作響,食物的香氣開始慢慢彌漫開來。
看著他專注的側影,池越冷峻的眉眼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嘴角上揚,勾起一個清淺卻真實的弧度。
秦曄雖然背對著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始終落在自己身上的、專注的目光。
他關小爐火,假裝調整醬汁。
“好看嗎?”秦曄忽然轉頭,精準地捕捉到他沒來得及收斂的目光,眼裡閃著促狹的笑意,“都看半天了。”
池越並沒有被撞破的窘迫,他迎上秦曄的目光,很坦然地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卻肯定:“好看。”
他甚至在心裡無聲地補充:再看半天也不會膩。
但這後半句有些過於肉麻,被他咽了回去。
秦曄被他這坦誠的直球取悅,低笑出聲。
看他似乎有點無所事事,便很自然地指使道:“要是無聊,去把葡萄洗了?就在那個袋子裡。”
“好。”
池越應聲,轉身走到水槽邊,擰開水龍頭。
水流嘩嘩,他修長的手指仔細地搓洗著一顆顆深紫色的葡萄,動作認真得像在完成一件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