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蔫頭耷腦地抬起頭,隻見他的左眼上,有一個烏青。
挨揍了?
難怪老實。
小李驚歎道:“陸警官可真能抓啊,這是第四個了吧?”
老王摸著下巴:“難道賊今天都聚集到鼓樓了?”
這一個上午,張建國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
不僅因為他發現不了賊,而且他沒時間。
一直在送賊的路上。
陸誠把鼓樓附近的幾條街,全掃蕩了一遍。
戰績十八個。
……
前院派出所。
所長趙大軍擦著額頭的汗,從外麵回來。
剛踏進派出所院門,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僵在了原地。
他使勁眨了眨眼,又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門牌——沒錯,是北院門派出所。
可這院子裡……是什麼情況?
小小的院子裡,人頭攢動,嗡嗡聲不絕於耳。
十幾個垂頭喪氣、形態各異的男女,或蹲或站,擠作一團。
他們手腕上那明晃晃的不鏽鋼“鐲子”,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有的銬在院子老槐樹的鐵欄杆上,有的兩人背對背銬在一起,還有幾個實在沒地方銬,隻能由兩個滿頭大汗的年輕輔警死死盯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汗味、煙味和說不清的晦氣。
“這…這他娘的是怎麼回事?!”趙所長回過神來。
“辦公室裡還有人沒?出來個人!小徐?”
辦公室裡更是亂成了一鍋粥。
小徐正對著電話吼:
“……對!趕緊再派輛車來!我們這兒快成賊窩了!手銬?手銬早就不夠用了!用的都是我們自己的約束帶!”
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見習女警正對一個慣偷做登記:
“你…你都說第八遍了!我到底該信你哪個名字?”
那慣偷嬉皮笑臉:“警官,我哪個名字都好聽,您隨便選一個唄。”
旁邊一個老民警氣得一拍桌子:
“嚴肅點!都進來還油嘴滑舌!”他轉過頭,對著內勤喊道:
“小張!方便麵!趕緊再泡幾桶!這都飯點了,弟兄們還滴水未進呢!”
內勤小張都快哭了:“文哥,庫存的方便麵都吃光了!一次性紙杯也用完了!”
趙大軍扒開人群,辦公室裡更亂,警情電話一直響個不停,沒人接。
他人都麻了!
“小徐!這…這他娘的是端了哪個賊窩了?!怎麼抓回來這麼多?!”
趙所長指著滿院子的人,聲音都在發顫。
他當所長十幾年,不是沒見過抓賊,但一次行動抓回來十幾個,把派出所塞得像個沙丁魚罐頭,這簡直是破天荒頭一遭!
小徐抹了把臉上的汗,累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所…所長…不…不是我們端的…是…是…”
旁邊有人搶答道:“所長!是陸警官!都是他一個人抓的!太牛逼了!就一上午,他銬了十八個回來!”
“多少?!”趙大軍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問題了。
“十八個!所長,整整十八個!”
“裡麵有三個還是咱們所掛了號的老油子!”
“我的個乖乖……”趙所長倒吸一口涼氣!
陸警官?
那個外省派來協助反扒的?
這簡直是尊抓賊的“活閻王”啊!
十八個?!
這是把咱們轄區的賊都一網打儘了?
趙大軍看著眼前這雞飛狗跳、人滿為患的派出所,腦殼疼得不行。
這麼多人,接下來龐大的審訊、取證、移交工作量,全所上下這個周末不都得搭進去。
要命啊!
他定了定神,扯著已經有些沙啞的嗓子吼道:
“都彆亂了!小張,你帶人先把身份明確的、案底多的,分開銬!”
“小徐,趕緊聯係分局,看能不能協調點人手和車輛過來!”
小徐:“所長,剛才已經聯係分局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