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間,齊淺使用了她為本次副本準備的第一個保命道具。
“指引之手”!
一隻唯有玩家能看見的手出現在空中,它在出現的瞬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角落,正是那兩個殘破玩偶!
在這短短一秒內,齊淺頂著兩個詭異當場異變的巨大精神壓力飛速思考:
被隨意丟棄在牆角,而她在檢查時卻沒有發現玩偶上的落灰,說明玩偶經常被動用。
表麵有火燒和刀割的痕跡,部分痕跡很新,起碼是在近兩三天內出現的。
對了,這兩個詭異進門的時候特意往角落看了一眼;“指引之手”會自動指向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就是儀式是什麼……
她心一橫,開口對兩隻詭異說道:“我早上出門了,還沒來得及進行儀式,現在就去做。”
兩個詭異就這麼定定看著她,也不回話,但這句話確實讓他們停下了。
齊淺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點,卻在走向角落時又不住的恐懼起來,她偷偷用餘光觀察那兩個詭異,見他們沒有多餘的表情和動作,無法判斷此舉是否正確。
齊淺隻能安慰自己沒有動作說明自己蒙對了,她撿起那兩個玩偶,來到桌前。
兩個學徒詭異的眼中的惡意和期待快漫出來了,嘴角都要咧到耳後去。
齊淺從工具包裡拿出一把裁紙刀,用力刺進玩偶的身體裡,開始緩緩劃動。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放火把玩偶燒一下的時候,驚喜的發現,那兩個學徒隨著她的舉動開始變了,惡意不再針對她而起。
他們主動退後了一步,以一種欣賞藝術的態度開始觀看齊淺一刀一刀劃開玩偶的身體。
齊淺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還好這是個三星副本,能混過去。
她將注意力放回玩偶上,一邊劃一邊想這個儀式有什麼用意,是隻有她一人需要這麼做,還是所有玩家都要?
手中玩偶突然掙紮起來,好像扛不住她的淩遲酷刑一樣。
齊淺瞳孔一縮,活的?!
玩偶眼睛的部位早已被挖去,隻粗糙的用一塊碎布縫合上了,但此時,那兩對“碎布眼睛”周遭竟逐漸氤染開水痕。
就像……在哭一樣。
齊淺心間浮起的念頭把她自己嚇了一跳,再加上兩個玩偶不住的掙紮,險些真讓它們脫手。
兩個學徒自玩偶開始掙紮哭泣,臉上的神色就轉為興奮,純黑眼珠裡閃動著饜足的快感。
齊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哪怕這倆玩偶給她一種自己在解剖活物的感覺,手中動作也沒停下來。
直到玩偶如同被肢解後一樣七零八落沒一塊完好的地方,那個女孩學徒才說:“老師下次可不要忘了呀,儀式是每天都要做的。”
男孩也跟著附和了一句:“但老師今天做的比以往好多了,我記得上次看老師進行儀式,老師手都在抖呢。”
兩位學徒在看完她解剖玩偶後,肉眼可見的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喜氣洋洋的去乾活了。
齊淺都沒有精力去探究他們話裡暗藏的深意,感受著指尖殘留的掙紮觸感,隻覺得渾身虛脫一般,強行提著一口氣不讓自己腿軟跪下去。
她看著真的在認真乾活的兩人,原先因為他們十分聽話而產生的些許輕視徹底沒了。
作為b級空間係玩家,齊淺在某些四星副本裡也能過的風生水起,但她就是有預感,如果剛才沒想到破局方法真和這兩個詭異打起來……
哈哈,她包死的。
和兩個差點弄死自己的詭異同處一室的壓力太大了。
齊淺問清楚了他們十二點後還要去木匠家做工,看了眼掛鐘,嗯,還有不到半小時,她真的需要出去避避。
“我出去一趟,你們事情做完就自己離開,要是你們走的時候我還沒回來,就把暫不營業的牌子掛上。”
兩人又恢複了那一副乖巧純良的樣子:好的,老師。”可齊淺是萬萬不敢真把他們當學徒的,她暫時都不太敢和這倆說話了。
匆匆前往鎮上的麵包店,找到正在後廚工作的“麵包學徒”同他講述了這驚心動魄的意外,對方顯然也很疑惑。
“目前我隻知道你那出現了進行儀式這件事,頭一天的信息量還是太少了,隻能等明天大家交流過才有用。”
這位“麵包學徒”正把揉好的麵團放一邊發酵,看得出來他挺忙的。
隻抽空和齊淺說:“你的身份活動時間和空間都很充足,我希望你能去鎮上找一下那個叫玩偶之家的建築。”
“這是我從幾個顧客那裡打聽來的,他們談起玩偶之家時都表現的很怪。”
“唔,我記得‘花匠’明天也有關於玩偶之家的任務。”
齊淺現在聽見玩偶兩字都有點應激,但那兩個玩偶確實很怪異。說不定和這個“玩偶之家”有點關係,她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去看看。
“以保證自身安全為主,必要的話就在外圍轉轉,彆太深入了,那些顧客讓我感覺玩偶之家不是什麼簡單的地方。”
見齊淺就要離開,突然想起什麼的“麵包學徒”匆匆說道:
“還有,孤兒院每個月隻對外開放一天,就是我們任務開始後的第三天,這也是我打聽到的。”
齊淺皺眉,“那我們如果想知道孤兒院裡的線索,豈不是隻能靠‘雜貨商’這一條線?”
“目前是的,等明天看看她有什麼辦法吧。”
按照“麵包學徒”給出的路線指引,齊淺來到了那座繽紛漂亮,和兩邊的小鎮建築產生鮮明對比的房子附近,單在外圍看,沒發現什麼特異之處。
正當她想著近距離觀察一下時,那扇金邊雕花大門就從裡被推開了。
她連忙收回視線,裝作路過,而後又超級不經意的轉頭——直直對上一雙鉛灰色的眼睛。
安爾·伊斯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個在自家門口晃來晃去,現在好像又原地石化了的人,依舊十分友善道:
“女士,又見麵了。”
又見麵了,哈哈,A級詭異就這麼讓我碰上了,齊淺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把臉皺成苦瓜,非常痛苦的在心裡回答,其實我根本不想和你見麵,真的。
表麵上還是很從心的小聲說:“您好,原來您還記得我。”
“距離我們上一次相見並沒有過去很久,不是嗎?”
安爾·伊斯溫柔的提醒她說:“女士,你身上仍帶著濃鬱的詛咒氣息。”
這句話聽的齊淺心裡一緊,“嗯,是的。”她調整了一下身體的站位,力圖能在第一時間轉身就跑。
孰料安爾·伊斯不按常理出牌,他好像把這句提醒等同於“今天要下雨記得帶傘”,在齊淺簡單回應後便不再說這件事,他輕點了下頭:
“來玩偶之家是有什麼事麼?”
來偷窺這棟房子的主人,沒錯就是你,齊淺依舊在心裡回道:我懺悔,如果我知道這棟房子的主人是A級詭異,不僅我不會過來,我還要告訴其他人讓他們離你遠遠的。
要是我說實話或者回個沒什麼事就溜達肯定會被殺的,這麼近的距離他肯定早知道我就在附近觀察這房子了。
齊淺絞儘腦汁扯了個理由:“我想來問問……孤兒院為什麼每月隻開一天。”
“啊…”安爾·伊斯有些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你也認為這個規定不太合理對嗎,但是不用擔心,很快就不是了。”
“隻要……從孤兒院裡揪出某隻貪生怕死的老鼠。”
他望向孤兒院的方向,齊淺覺得自己好像問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這一趟出來,沒死,還能白得這麼多信息,值了。
“好的,謝謝您的解答……”呃,這個詭異叫什麼來著,安爾?
“聖心小鎮的人稱呼我為伊斯先生,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傀儡師】。”安爾·伊斯從善如流地接上齊淺的未儘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