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局長黛箏和季誠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提前兩小時站在陳修家樓下。
他們胳膊上的禮品袋幾乎垂到膝蓋,塑料提手幾乎要在指節處勒出紅痕。
禮盒統一裹著暗金色啞光綢布,邊角縫著細碎的珍珠串,輕輕一碰就簌簌地晃。
黛箏頭一次理解了林星眠,她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麵無表情的說:“我都已經不帶北城來的那個新調查員了。為什麼還要替他送禮。”
看看現在才幾點?
說什麼來的越早越顯真誠,陳修可以不知道,但你不能不做。
“北城的人都這樣。”季誠很明顯也不喜歡那邊的行事作風。
今天早上,在黛箏和季誠商討兩個小時如何分配問題時間期間,那位新的調查員得知自己沒有被局長選中,又哭又鬨了好半天。
為了讓北城在黎明議會唯一聯絡員前有一點存在感,他用自己帶來的禮品替換掉了大部分管理局備的禮。
“這些東西多寒酸啊,怎麼能給陳先生送這些東西?”
他一邊挑挑揀揀,一邊嫌棄:“遊戲機?投影儀?你們海城管理局已經窮成這樣了,包裝也不儘心。”
林星眠當時背過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北城來的人就沒有一個靠譜的,全部浸泡在權力體係裡太久,都泡成隻知道過度揣摩上意和格外喜歡折磨下屬的體製屍體了。
黛箏對禮物一事沒有評價,她懶得在這種小事上與傻子爭論,隻揮手讓林星眠將兩份禮都重新包裝一下。
新調查員的禮和管理局的放一起,對方仍然不滿意,“沒有區分度,陳先生怎麼知道哪一部分禮是出自我們北城呢?”
晃動手上的禮品袋,珍珠串在日照下散發著溫潤的盈光,令黛箏回憶起這個雞飛狗跳的早晨。
她開玩笑道:“調查員給配的珍珠應該都是真的吧,要不我們偷偷摳一點下來?”
“可以,多摳一點。”
季誠一本正經的配合她:“正好報仇,如果不是那個調查員,我們現在就不用像兩個傻子一樣在大太陽底下曬著。”
他們一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深深的嫌棄和無奈。
北城的事精向來磨人,如果要給全天下的乙方舉辦投票,選出他們最不願意碰到的甲方。
那麼勝出者多半來自北城。
“我們回車裡等?”
“你不怕事精知道了繼續一哭二鬨三上吊嗎?”
“……還是算了。”
在樓下站著乾等兩個小時似乎已成定局,兩人挪到樹蔭下,開始閒聊和閉目養神,以此打發時間。
“陳修昨天淩晨點了一份外賣,早飯還沒動靜,不排除他自己做飯的可能性,但我估計他大概率沒醒。”
黛箏頗有些羨慕他,自從自己當上局長後,睡到日上三竿就仿佛成了格林童話裡的傳說。
“季林最近情況穩定了,不知道他的天賦進化完是什麼樣子。”
季誠依舊滿腦子外甥,他隻要一閒下來,各種醫療部出的報告單就會在眼前晃悠。
“這兩個小時夠我出三次外勤,放我在這兒乾等,那我晚上加班算誰的?”
“有人推測塵埃之母的等級很可能是雙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