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握著忍刀的手指收緊。
他原本已在腦中模擬了上百種與玄之對戰的可能:這位黎明議會的天師劍快如電,招式卻帶著東方武學的寫意,或許可以用忍術的詭譎特性打亂她的節奏。
可變故卻來的如此突然,那個始終站在陰影裡、連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墨君,竟要親自下場?
“墨君先生......”
鬆田悠人喉結滾動,視線掃過對方寬大鬥篷下若隱若現的輪廓。
畢竟都已經站出來了,他乃至代表團,都是決計沒那個膽子要求考察員能不能換個人來打的。
心一橫,鬆田悠人重新朝墨君深深鞠躬:
“懇請墨君先生賜教!”
話音未落,空氣中傳來細不可聞的衣袂破空聲。
忍者就地如煙霞幻化九道殘影,無數閃著毒素微光的飛鏢連同殘影一並攻向空曠場地中的黑袍人。
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鬆田悠人的攻擊連墨君的衣角都沒碰到。
除卻爻清,無人能見的精神力將主人包裹起來,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
飛鏢觸及屏障的瞬間便失去力道,像被無形的手捏住般懸停在半空,隨即“哢嗒”碎裂成齏粉。
九道殘影更是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連漣漪都未激起便化作縷縷青煙消散。
旁觀人員忍不住皺眉,哪怕是在戰鬥中,他們仍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波動。
早已叫人搬來測靈儀器的黛箏看著屏幕上的兩條線,心情複雜。
屬於鬆田悠人的那條線起起伏伏,代表著他使用天賦時的能量波動。
而屬於墨君的那條線,打從一開始就如死水般平靜。
黎明議會的能人異士,真是太多了。
【玄之】:你隻防不攻……彆是怕沒控製好力道把人打死了吧?
【爻清】:……
玄之抱臂靠在合金牆壁上,見爻清沒回話就知道她猜對了。
【玄之】:沒事兒,你用昨天打我的七成力就行。
顯然鬆田悠人也意識到了墨君周身那古怪的“防禦結界”,看不見摸不著不說,還刀槍不入。
於是真身猛地從墨君身後三丈處現身,手中忍刀凝聚起濃鬱的黑霧,那是他壓箱底的秘術·影斬,能割裂任何能量的邊界。
他屏息凝神,刀尖直指墨君後心,自認這出其不意的一擊定能奏效。
可刀身剛遞出半寸,就像撞上了銅牆鐵壁。
鬆田悠人隻覺一股磅礴的力量順著刀身反噬而來,震得他虎口開裂,忍刀脫手飛出。
更可怕的是,那股力量如附骨之疽般纏上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墨君緩緩轉過身。
黑袍人閒庭信步般略過他身側,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絲毫不懼鬆田有背後偷襲的可能。
原本砸在地上的忍刀被無形之物托起,刀尖直直抵上鬆田悠人的心臟。
隻要再進一分,他就會死。
鬆田悠人意識到這一點,可惜拚了命地掙紮也無濟於事,他隻能看著自己的武器緩緩貼近命脈處。
“你們比我想得還要弱。”
電子音裡竟透著幾分可悲可歎的腔調,聽得代表團眾人冷汗直冒。
依舊是一招製敵,雖然和玄之開打即結束的戰鬥過程不同,這次墨君好歹是站在原地給了鬆田悠人不少出招的機會。
但那又怎樣,那些殘影和飛鏢明明花哨得很,可在墨君麵前就像紙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