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居民區的廢棄儲藏室裡,趙坤正咬著一塊壓縮餅乾,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的舊傷。
那道月牙形的疤是覺醒瞬移類天賦時留下的,也是他在團夥裡安身立命的本錢。
隻要付出自己的新鮮血液,他就能喚出一隻鏡鬼,五百米範圍內,鏡鬼可以帶著他在鏡麵之間隨意穿梭。
這個能力的限製條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起碼在躲藏和逃命上很有用。
管理局有限製鏡鬼穿行的手段,但他們沒摸清趙坤的天賦是什麼,目前隻知道是瞬移類。
哪怕不少同夥落網,趙坤的詳細資料也沒被審出來,這完全得益於他平常極端小心謹慎的作風。
他總穿洗得發白的工裝夾克,袖口磨出毛邊,褲腳沾著泥。
這層偽裝他練了很久,連說話都帶著刻意學的城郊口音。
趙坤從不在內部交流中發言,團夥裡大部分人都忘了他的真名,隻叫他“影子”。
至於天賦,更是捂得比命都緊。他從不在人前發動天賦,也不曾同人透露過一星半點。
管理局調查檔案裡,有關“影子”的記錄隻有三行:男性,身高約175Cm,疑似具備短距離空間移動能力。
這還是千審萬審才得出的一點信息。
沒有照片,沒有細節,這讓趙坤得意,更讓他恐懼。
今晚躲進這廢棄儲藏室前,他做了不少保險:翻牆進來時避開所有監控,用鐵絲擰死通風口,在庇護所周邊各個方位撒上碎玻璃。
這裡本該是今晚最完美的躲藏點。
可此刻,掌心的月牙疤突然發燙,像有根燒紅的針在皮肉裡鑽。
他死死攥著那麵圓鏡,鏡麵蒙著層灰,卻清晰照出他眼底的血絲。
鼻尖嗅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是危機感應嗎?
趙坤逐漸加快的心跳預示著不安。
他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風從那道細縫裡鑽進來,帶著巷口槐樹葉的澀味,卻吹不散鼻尖越來越濃的血腥氣。
“不可能……”趙坤的後槽牙咬得發酸。
巡邏隊的腳步聲該響了。
可現在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撞得耳膜生疼。
嚴瑉那個女人的臉突然跳進腦子裡,據說她的天賦能挖出還未發生的事。
昨天被抓的同夥會不會已經審完了?這個藏身點被管理局發現,那些消失的腳步聲,是不是管理局的人正踮著腳圍過來?
趙坤盯著通風口的鐵絲,那明明是他親手擰的麻花結,此刻竟有一根微微翹起,像被什麼東西從外麵勾過。
心裡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安愈演愈烈,趙坤隻覺得這個原本看著十分安全的庇護所,現在搖搖欲墜。
“操!”趙坤猛地踹開牆角的鐵桶,罐頭滾了一地,在死寂裡撞出刺耳的響。
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管理局的人肯定來了,他們故意不動聲色,就是在等他放鬆警惕。
那些巡邏隊的腳步聲消失,根本不是巧合,是在布控!
必須立刻走!
這個念頭像冰錐紮進腦子裡。
趙坤抓起鏡片,狠狠劃破掌心,鮮血湧出來的瞬間,鏡鬼的長發從手中圓鏡裡鑽了出來,纏住了他。
“去東邊倉庫的穿衣鏡!”趙坤忍受不了心裡的恐慌,他要換個更安全的地方。
他吼出聲的瞬間,整個人被一股冰冷的力拽進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