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說明(怕有讀者踩雷所以再發一遍,不吃該設定請自行退出哦):
1.該篇小劇場為Cp向,主要人物為爻清、赫卡忒。
2.該篇內容中會出現貼貼環節,且爻清為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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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夢做多了,哪怕不記得內容,爻清也總能察覺到不對。
他下意識抗拒睡眠。
鹹腥的海風偶爾會穿過木板的縫隙造訪,在無聊的黑暗中,隻能用漫無目的的聯想來打發時間。
比方說,爻清想到自己的過往……
這片大陸上的奴隸從降生起,自我便被碾成無意義的粉末。
但爻清和他們不太一樣。
正如巴倫船長所言,他是從東方來的。
甚至幼時家庭還不錯。
可惜家道中落,青年時期輾轉到這片人生地不熟的大陸,毫無疑問,被這邊的野蠻人拐了。
說起來,爻清還是第一次體驗奴隸生活,若不是有外語技能傍身,恐怕早就客死他鄉了。
奴隸主防他防的很嚴,顯然對方也知道爻清骨子裡有“自由”和“反抗”的印記,這導致了他前幾次出逃均以失敗告終。
雖然付出了較為慘痛的代價,但奴隸主也被他弄煩了,乾脆以一個高價將他打包賣給巴倫,純粹圖清淨。
爻清深刻總結了自己前幾次沒跑調的原因:沒錢、沒食物、沒人脈,以及奴隸主是這邊的土皇帝,沒人敢冒著得罪地頭蛇的風險幫助自己。
要是巴倫真的找到了,那個傳說中有神庇佑的“希羅瑞亞”,他逃跑計劃成功的概率將大大增加。
畢竟等到了希羅瑞亞,大家都人生地不熟,自己還是唯一的翻譯,哦雖然是個半吊子翻譯。
隻需要解決脖子和腳踝上礙事的鎖鏈就行。
嗯……除非希羅瑞亞也突然蹦出個土皇帝來,並且這個土皇帝還好巧不巧看上他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船在波濤中顛簸前行,向著希羅瑞亞的方向愈發深入。
爻清依舊蜷縮在那狹小的雜物間裡,幾乎快要被黑暗和孤寂吞噬,他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些許心理上的問題。
某天,雜物間的門被粗暴地踹開。
巴倫船長那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幾個水手,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或許還有些許對未來的興奮?
“小子,出來!”
巴倫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震得爻清的耳朵嗡嗡作響,他總喜歡將自己的話吼著說出,對誰都是如此。
“船進瀚海深處了,要是敢跑,你知道後果!”
爻清緩緩起身,麻木的雙腿在長時間蜷縮後抗議著,他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穩。
水手們上前,粗暴地扯著他脖子上的鐵鏈,將他拖出了雜物間。
一踏上甲板,久違的陽光撲麵而來,這讓爻清下意識地閉上眼,並且有些頭暈。
巴倫將爻清拽到身邊,指著遠方若隱若現的陸地輪廓:“看那!那就是希羅瑞亞!馬上就有用到你的時候了,少給我掉鏈子!”
後者眯起眼睛望去,眼中先是無垠的深藍,海浪如巨蟒般翻滾湧動,與天際相連。
天空中,成群的海鳥鳴叫著飛過,自由而矯健,它們的翅膀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最後才瞥見巴倫所說的陸地輪廓,那很小,小到讓爻清以為那隻是海市蜃樓。
學者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他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中緊緊握著一本古老的典籍。
他感歎這場路途的順利,語氣中摻雜著激動:“希羅瑞亞所在的這片大陸恒久存在,但能找到它的人卻少之又少。”
“我們一路上沒遭遇過任何風暴或者海獸襲擊,也沒有迷失方向,僅僅半個月就找到神的國度,這簡直是奇跡!”
爻清懶得理這人,從之前翻閱過的古書來看,他其實不太相信希羅瑞亞真的有神。
關於那些傳奇冒險家的故事中,也沒有記載他們找到或見過神明,連像樣的佐證都沒有。
給爻清指完大陸輪廓後,巴倫船長就急匆匆地離開了,隻留下兩個水手看著他。
學者仍舊在身邊喋喋不休,爻清覺得他有點吵,但又懶得挪位置。
“如果運氣好,我們抵達那片大陸的日子,正好是希羅瑞亞十年才舉辦一次的大型祭典,希羅瑞亞人會在祭典上祈求母神降下賜福。”
“光是想想就壯觀的場景啊,神啊,請原諒我焦躁不安的心,我無時無刻不在期盼您降下神跡……”
你都不是希羅瑞亞人咋還這麼多戲??
爻清深吸一口氣,委婉打斷了學者自言自語的禱告和懺悔:“這種大型祭典在記載中,希羅瑞亞辦了不下千次,可那位母神貌似從來沒回應自己的信徒。”
學者的禱告聲猛地頓住。
“你個奴隸懂什麼?!彆以為自己會幾句外語就了不起好嗎!”
“古籍裡寫了,祭典當夜塵環會變得更亮,聖塵會從神殿的縫隙裡滲出來,那就是母神的回應!隻是凡人看不懂祂的示意。”
學者看起來像是破防了,爻清不知道這人為什麼會破防。
他若有所思地想,其實自己說話前已經做好挨打的準備了,畢竟這邊的奴隸沒人權嘛。
但這學者人還挺好的,被奴隸打斷話語後竟然隻是提高聲音辯解,竟然沒動手欸。
“如果沒有神的回應,為什麼有那麼多冒險家要在祭典期間前往希羅瑞亞,你以為瀚海上隻有我們這一條船嗎?”
“你錯了!沒見識的奴隸。除了我們要前往希羅瑞亞,後麵還有無數條船跟著呢,可惜他們不是遇見風浪就是撞上海獸,被我們甩的看都看不見……”
學者的話變多了,也變得更吵了。
佩著彎刀的女人從甲板那頭拋來一個破酒壺,正好砸在學者頭上。
“這艘船肯定受到了母神的庇護,就因為有我這麼個虔誠的信徒……嗷!誰砸我?!”
那女人眼神犀利地望過來,單從麵相看就是個不好惹的狠角色。
她灌下手中最後一口酒,提高聲音直接罵道:“該死的學院派,少在甲板上不分場合的大叫。等我把刀塞進你的嘴裡,你就知道安靜兩字怎麼寫了是嗎!”
學者閉上嘴走了。
爻清也滿意了。
他沒再發出聲音或者動彈,隻是將目光重新投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