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客房越近,狂蟒和吉娜也就越緊張,反倒是富二代依舊吊兒郎當的,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感覺就連路過的詭異npC都要被他低聲罵上一句。
狂蟒從始至終都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吉娜,直到臨近樓梯間,他才停住腳步。
“等等。”
吉娜的身形一頓,她緩緩轉過身,沉默地聽從吩咐。
“你確定客房就在前麵?”
“是。”
狂蟒手上捏著匕首,冷聲道:“那為什麼我沒聽見他們打鬥的聲音?”
不僅沒有打鬥聲,整條走廊連帶樓梯間都靜得像墳墓,這讓狂蟒的多疑性子得到充分發揮。
吉娜抬頭,未凝固的鮮血仍順著額前傷口往下淌,混著淚痕、灰塵、臟亂的發絲。
經此一路的威脅與幻覺,她眼神麻木放空,瑟縮著搖搖頭:
“我不知道。”
狂蟒盯著女人瑟縮的身體,隻覺得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心裡的不安感並沒有減弱,這是為什麼?
他下意識摸向口袋裡的銀幣,思緒被那冰冷的觸感一激,竟漸漸冷靜了下來。
眼前這個女人沒什麼問題,而客房中沒有聲音,多半是因為那黃毛和管家打完了,他們分出了勝負。
不管贏的是哪一個,他都會是最後的黃雀。
“繼續走。”狂蟒對吉娜說完,匕首在袖中半露,寒光乍現。
他刻意落後吉娜半步,若前方有陷阱或者危險,那她就是最好的擋箭牌。
雇傭兵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走廊兩側的陰影,富二代則吊兒郎當地跟在最後,時不時撥弄下頭發。
待吉娜踉蹌著走到客房門前,門板上那片暗紅水漬像凝固的血痂,在燭火下泛著刺目的光。
那是管家先前來時留下的痕跡,這會成了狂蟒眼中“戰鬥確有發生”的鐵證。
他緊繃的肩線稍稍鬆弛,上前一步正要推門,手腕卻猛地頓在半空。
那始終沉默著,在前方帶路的女人突然轉過身來。
那一瞬間,所有的怯懦都從她臉上褪得乾乾淨淨。
額額前的亂發被抬手撥開,露出滲著血珠的可怖傷口。
但在她的表情映襯下,那道傷不再是狼狽的證明,反倒成了某種勳章。
先前瑟縮的脊背挺得筆直,麻木的眼神亮起,像被風吹燃的火星,瞬間以燎原之勢席卷而來。
鋒芒畢露。
吉娜甚至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汙,指尖蹭過下唇時,勾起一抹極淡、卻也張揚的笑。
那笑容裡沒有半分對狂蟒的恐懼,隻有藏不住的愉悅與渴望。
她在渴望歌唱家先生的讚許。
“你——”
狂蟒喉間的字像被砂紙磨過,剛滾到舌尖就卡住了,極度驚駭之下,他連呼吸都漏了半拍。
地位在瞬間倒轉,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從始至終都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