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女巫?從未聽說過的稱號。
她隻能通過“女巫”一詞聯想到A級天梯排名十四的“災厄女巫”,那是位來自南美洲、渾身纏著繃帶的怪人。
眼前的薑餅人顯然是對方用來傳話的造物,而並非“瑟西”的真身。
吉娜刻意嗅了嗅空氣中的甜香,那味道濃鬱卻不雜亂,帶著烘烤堅果、融化黃油與新鮮漿果的複合香氣。
很香,香得不正常。
從薑餅人出現開始,古堡頂層的薔薇和木質腐壞的氣味就完全被蓋過了。
這是領域被反向入侵的表現之一,隻能證明這位糖果女巫的實力不低於公爵夫人兩姐妹。
在推出瑟西大概率也是A級的那一刻,吉娜像是被戳漏的氣球,她深深吐出一口氣:“我跟你走。”
什麼分析什麼警惕全都沒有意義了。
隻能按對方的要求照做。
“瑟西”現在是願意好好說話,但不代表她一直都有這種耐心。
但即便如此,吉娜仍在心裡略顯迷茫地吐槽了一句:請問A級什麼時候變成大白菜了?
小薑餅人聞言,圓滾滾的身子晃了晃。
“你果然和米洛德說的一樣,聰明、也識時務。”
它裹著糖衣的杏仁小手在身側掏掏,憑空摸出根粉白相間的拐杖糖遞上前。
吉娜顧不得去想歌唱家先生對自己的評價,她連忙往前兩步,在薑餅人踮腳前半跪下來,接過那根同樣散發著誘人香味的拐杖糖。
“吃一口,剩下的拿在手裡。”小薑餅人的聲音清脆:“然後閉上眼睛再睜開,你就能來到我的糖果屋。”
她依言低頭,將糖送入口中,舌尖剛剛觸及表麵,焦香、奶香與覆盆子的清甜便搶先撞進鼻腔。
先是覆盆子的酸,帶著果皮的微澀。
緊接著,黃油烘烤後的醇厚感漫上來,牛奶綿密又濃鬱。
尾調帶著點薄荷的涼,像盛夏裡掠過舌尖的一陣風,輕輕壓下了甜膩。
果然……很好吃啊。
吉娜飛快咽下口中的糖,將剩下的拐杖糖死死攥在掌心,喉嚨還在下意識滾動,唾液瘋狂分泌。
她用力閉上眼,拽住自己想再啃一口的衝動欲望。
眼前剛暗下來,腳底的觸感便變了。
地毯上的厚重絨麵被另一種柔軟取代,帶著濕潤的水汽與陽光曬過的暖意。
草葉輕輕蹭過腳踝,癢得人想蜷起腳趾。
臉頰邊有輕風拂過,送來層次豐富的甜香。
吉娜鼻尖微動,以她淺薄的品鑒能力,說不出什麼有內涵的評價。
隻覺得這糖果香半點不膩,聞著感覺渾身都放鬆下來了。
她指尖捏著那枚拐杖糖,深吸一口氣後緩緩睜眼,卻被那棟極其美麗、隻存在於童話故事中的夢幻小屋所震撼。
“天呐……”吉娜站在草間小徑上,呆愣地望著道路儘頭的糖果屋。
無法言喻的夢幻。
她下意識往前挪了半步,腳尖蹭過軟乎乎的草葉,目光卻像被粘在了那棟房子上,連眨都舍不得眨。
鼻尖縈繞的甜香似乎更濃了,混著風裡飄來的、像剛出爐糕點的暖意,讓她恍惚間竟忘了自己還在副本裡,忘了那四位A級帶來的壓迫感。
直到小薑餅人蹦蹦跳跳地躍過她,“快來呀,茶話會已經開始了~”吉娜才從眼前的甜夢中驚醒。
茶話會……?
這位小助理小心翼翼地跟在薑餅人身後,輕輕推開餅乾似的門,總算知道它這話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