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質上來說,防備米洛德也隻是怕對方轉頭去幫公爵,或利用信息獵殺她們。
隻是此刻有瑟西與黎明議會橫亙其間,直接翻臉就顯得不那麼明智,塞拉的抵觸情緒也比方才淡了幾分。
【瑟西】:哎呀,你要聊什麼?感覺是很冒犯人家的話題。
【米洛德】:爻清想知道她們的過往。
原本捧著奶茶慢慢啄飲的瑟西動作一頓,她抬起還留著嬰兒肥的小臉,“以我對米洛德的了解,他這話沒有惡意。”
“何況我們每個人的過往,最終都需上報黎明議會,這沒什麼不能說的。”
埃莉的目光瞬間柔和下來,輕聲歎了口氣。
低階詭異間以互相吞噬壯大自身為主要任務,高階之間則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地各過各的。
因為大家領地意識都很強,所以很少有相互接觸的機會,畢竟誰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和其他高階詭異打生打死。
能與瑟西成為“朋友”,於塞拉和埃莉而言,本就是顛覆常理的奇跡。
而這份情誼於埃莉,又多了層旁人不知的重量。
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瑟西是她執念的寄托。
埃莉曾失去過一個年幼的孩子。
那孩子與瑟西沒有半分相像。
他難看、膽小,又帶著孩童式的蠻橫與自我,甚至並非埃莉自願迎來的生命。
那孩子生前耗儘心力渴求的母愛,終究落空,反倒是在被埃莉親手終結的那個清晨,才遲鈍地觸碰到一絲遲來的溫情。
埃莉其實並不後悔。
公爵是她永恒的恨,而那孩子,曾是這份恨意最鮮活的載體。
他流著公爵的血,是痛苦的證明,他活著的每一刻,都在提醒她無法掙脫的過往。
所以他活著時,埃莉滿心都是恨。
恨他繼承的血脈,恨他帶來的聯想。
連怯懦的哭啼、笨拙的親近,在她眼裡都成了令人作嘔的挑釁。
直到溫熱的血液噴濺在掌心和臉頰,埃莉因仇恨而時刻躁動的心第一次平靜下來。
仇人已死,那具逐漸冰冷的屍體就屬於她的孩子了。
在那之後,埃莉總會想起自己揮刀時的決絕,和刀落下後鋪天蓋地的空茫。
她的心病永遠無法治愈。
而瑟西是上天賜給她的良藥,當這個女孩因無聊誤入舞會時,埃莉還當她是玩家。
從見到瑟西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孩子同樣渴望源自女性長輩的愛。
多麼恰巧的幸運。
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
她們的執念竟在萬千命運線間重合了。
是以,看在瑟西的份上,埃莉率先退了一步,輕聲問道:“可以多為我們介紹下黎明議會嗎,瑟西?”
“作為信息交換,我們會把那些事告訴米洛德。”
【米洛德】:?你把公爵夫人迷成什麼了?
【瑟西】:會給人帶去好運的糖果女巫,招人喜歡不是應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