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戰戰兢兢且氣氛冷凝的人群。
赫爾墨斯歪了歪頭,頗為惡趣味的問:“怎麼都不說話呢?是不歡迎我這位初來乍到的客人麼?”
謝謝,不歡迎,他們真不歡迎。
是個正常人都不想麵對這種事吧!
但這些話也隻敢在心裡想想了。
北城收容組組長武淮南原地深呼吸,然後在赫爾墨斯的注視下艱難邁動小腿。
他一邊斟酌著用詞,一邊抬手按下防護麵罩的通訊鍵。
確保頻道內所有隊員都能聽清,他才緩緩抬起頭,聲音裡帶著被刻意壓製的緊繃:
“尊敬的‘客人’,我們是北城管理局的工作人員,非常榮幸可以與您正麵洽談,請問您有何需求,是我們可以效力的呢?”
伴隨著簡短的疑問詞,赫爾墨斯晃蕩的小腿停了下來。
“喔?”
下一秒,祂出現在武淮南的身後,惡作劇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為我效力?”
混雜著鈴鐺輕響的嬉笑聲突然近在耳畔,非人的涼意順著脊椎鑽進天靈蓋。
警戒線後的隊員們瞳孔驟縮,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連連退後幾步。
有人下意識將槍口微微抬起,卻又立刻僵住。
武淮南後頸的汗毛炸立,他死死克製住多年執行任務時養成的反擊行為,再緩緩轉動脖頸,動作僵硬得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如此近的距離下,他能將對方渾身上下的每處細節刻入腦海。
綴滿彩球的小醜帽上,絨球被夜風輕輕吹得晃動,每一下都帶起細碎的鈴鐺脆響。
帽簷下的麵具近得幾乎能貼上防護麵罩,一半是濃豔的緋紅笑顏,一半是暗沉的深紫哭痕。
兩種極端色彩在邊緣處粗暴交融,像被孩童胡亂塗抹的油彩。
祂周身混著若有若無的彩紙焦味,武淮南甚至能看清那衣擺上繡著的各類圖案,透著詭異的歡愉。
“說呀。”那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全然不顧周圍人狂跳的心臟:“你們要為我效力,是像塵埃之母■■■的信徒們那樣嗎?”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武淮南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感到一陣恍惚。
——這位神秘來客認識【塵埃之母】,並且還直呼其名。
果然又是和黎明議會有牽扯的存在啊。
武淮南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乾澀的氣音。
什麼叫“像塵埃之母的信徒那樣”?你理解的效力和我理解的效力貌似不太一樣。
他生怕自己哪句話答錯了,但又不敢不答。
“我們……”
待做足了心理準備,開口時再次放低了語調,他近乎懇求道:
“我們隻是想為您提供便利,比如……場地、資源、人力,隻要是您需要的,隻要在我們能力範圍內,都能為您準備。”
誰都知道塵埃之母的信徒意味著什麼,那簡直是一群極端狂熱的邪教分子。
為了所謂的“母神”,他們不惜斷送自己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