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開不開心?高不高興?”
赫爾墨斯晃了晃腦袋,小醜帽上的鈴鐺叮當作響。
“畢竟無趣又低級的賽事怎麼配的上……”祂頓了頓,至少語氣像是單純的讚賞:“議長欽定的救世主呢~”
季林無暇顧及這話算不算來自神明的陰陽怪氣。
他更在乎玩家麵板上“權限所屬者:赫爾墨斯”這幾個字。
剛把視線默默轉向麵前的幻靨諧神,對方依舊大大方方承認:
“你沒想錯,我就是赫爾墨斯。”
“疑惑消音怎麼沒了?哦,你指■■■啊。”
赫爾墨斯擺擺手,祂在搗亂結束後總是很好說話,就是不知道這份好說話會在將來換取什麼代價。
“因為你拿到了黎明議會的徽章啊。”赫爾墨斯指了指那枚落到季林手中的會徽,笑語盈盈:“作為內定成員,你有資格知道高級議員的真名了,是不是很酷?”
季林已經徹底沒招了。
到底是誰想知道你們的真名啊?
那塵埃之母的名字光聽見就會被影響吧,還是消音更安全、適合他這種容易倒黴的人。
赫爾墨斯被他的心裡話逗得直笑,邊鼓掌邊發出誠摯邀請:
“要不你來我們中立派係吧?誰規定拯救世界的勇者一定要去舊派呢。”
這都開始拉人了???
三條debUff在身,連季林自己都不敢保證大賽名次,赫爾墨斯倒是相信他能進議會。
某樂子神不想回這句話,畢竟能保季林進議會的是爻清。
有議長鋪路你不進誰進?
祂順著高級議員真名這個話題叭叭:“赫卡忒那種邪神終究是個例,像舊派的……”
窗外的鳥雀微微振翅,將赫爾墨斯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後者頭也沒回,抱臂退後:
“再多說兩句,某些人就要不高興咯,我可不想得罪祂。”
“至少現在不想~”
赫爾墨斯話音未落,周身翻湧的墨霧突然抽搐,化作漫天飛舞的彩紙與亮片。
祂戴著半笑半哭的麵具,身形在光影中逐漸透明,像被吹散的泡沫。
小醜帽上的鈴鐺叮當作響,窗戶被突如其來大風頂開時,祂已化作無數流光溢彩的碎片,隨風盤旋上升。
那些碎片掠過季林耳畔時,還殘留著祂戲謔的回音:“好好享受比賽呀,貪心的救世主——”
彩紙與亮片在空中打著旋,漸漸凝聚成銜著麵具的鳥群,撲棱著翅膀向外飛去,消失在天際。
其中一隻神似麻雀的鳥,在飛出窗外後還故意撞了下太陰的小寵物,並把喙上所銜的小型麵具爆扣在它頭上。
【太陰】:唉。
房間裡的扭曲光影、焦甜氣息瞬間退散,家具歸位,牆壁恢複原狀,仿佛剛才的鬨劇從未發生。
季林扶著牆壁緩了好一會兒,胸腔裡的窒息感才漸漸褪去。
他垂眸看向散落滿地的機械零件,剛才被赫爾墨斯攪亂的心神,正在迅速重歸平靜。
窗外的鳥群早已消失無蹤,隻有風卷著幾片殘留的彩紙掠過窗台。
彎腰拾起剛才墜落的零件,他重新蹲回器械堆旁。
雖然被整了,但工作還是要做的。
反正debUff也沒法取消,不如想想之後該怎麼辦。
隻能說季林不愧是被心理醫生腹誹過“像卡皮巴拉轉世”的人,他情緒穩定到不正常。
那些因赫爾墨斯而起的無奈,恰似海浪撲擊礁石,雖然當時的情緒足夠強烈,但在事後也像退潮般平息,未在心中留下半點痕跡。
將零件精準對準接口,金屬碰撞聲清脆而有節奏,像是季林在梳理混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