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生拿著介紹信和大麻袋,帶上兩個小姨去到杭城招待所開了兩間房,先把她倆安頓下來,隨後自己單獨外出弄了身行頭。
白襯衣、藍色海軍褲,搭配一雙黑色大頭皮鞋,去人民理發店剪個頭發,接著再去國營照相館拍了張貴得離譜的快照。
做完這些事,陳俊生轉頭去供銷社買點材料,回到招待所,給自己造張工作證,並動手刻了個“公章”蓋上去:
“陳俊生,江浙大學經濟係政治經濟學專業81級本科大學生,東江地區民生經濟統籌事業拓展部,副主任。”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自從乾掉丁美珍母子,順利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後,陳俊生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路子越走越野。
此前他覺得跨省倒騰物資當倒爺這事風險太大,一不小心就要麵臨牢獄之災。
可自從在饒城縣公安局蹲完拘留所,剛放出來就跟柯文海做成第一筆大買賣,賺到此生的首個十萬,“富貴險中求”這五個字,開始在陳俊生心中野蠻生長。
“對不住了,牟先生。”
陳俊生捏著工作證,想起前世那位用罐頭換飛機的傳奇人物,心裡默默地向他道了聲歉。
“哎,剪頭發了呀?”
陳俊生正出神地琢磨著賺錢的事兒,身後忽然傳來瑤姨的聲音。
陳俊生轉頭看她,笑了一下:“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我進來之前敲門了,你沒回應。”
宋瑤眉眼含笑地用手指幫他撥弄出一個好看的發型來,再低眉打量幾眼,繼續說道:“我看房門是虛掩的,乾脆就推門進來看看你在做什麼,結果發現你坐在窗前發呆,傻乎乎的。”
“不過說實話,你剪完頭發,穿上這身白襯衣和海軍褲,看著是真熨帖啊。”宋瑤情不自禁的讚美一句。
熨帖這個詞,在饒城縣的本地方言裡,有好看,舒服,養眼的意思。
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陳俊生本身外在條件就很出眾,換上一身時下最流行的衣著,去到國營照相館證件照時,很多拍結婚登記照的年輕姑娘都忍不住偷看他。
陳俊生扭頭看了眼已經鎖住的房門,起身把瑤姨抱起來,放在書桌上,彼此靠得很近:“我最愛聽你說大實話,以後多說點。”
宋瑤抿了抿紅潤的小嘴,伸手把他推遠一點,然後笑吟吟地調侃道:“你啊,長得那麼好,人又那麼壞,往後進了大學校門,隻怕換對象就跟換衣服一樣勤快。”
陳俊生就說:“那我以後常年穿這身衣服好了,不換。”
“就你會說話。”
宋瑤眸光閃爍,剛把他推開,這會兒又主動伸手把他帶到跟前,坐在書桌上仰頭望著他,柔柔媚媚地說:“自從那天晚上親過之後,每次跟你單獨相處,我心裡總有一股子想親你的衝動,怎麼辦?”
陳俊生忍著笑,說:“小姑娘家家的,一點也不矜持啊?”
“本來就不是那種矜持的人。”
宋瑤同誌眉眼彎彎:“以前還能控製下心裡的念想,現在好像有點完蛋…動不動就想抱你,親你,還想…”
宋瑤說到最後,有意無意地停頓了下,免得陳俊生沒話說。
陳俊生這種人吧,對著石頭都能聊半天,在瑤姨麵前,怎麼可能沒話說:“還想乾嘛?”
“嗯!”宋瑤紅著臉蛋,騷羞點頭:“想。”
不過,等陳俊生湊近過來,她又慧黠一笑:“你夏姨在隔壁呢,想想就好,不能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