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藝璿在被子裡躲了十來分鐘,感覺又悶又熱,實在待不住,於是掀開被子,抱膝而坐。
陳俊生剛才開了車窗,火車咣唧咣唧的行駛在曠野間,帶起的涼風拂過臉頰,讓人感覺很舒服。
徐藝璿曾經很期待這樣一個尋常又愜意的午後,跟自己喜歡的人坐火車去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在搖晃的車廂裡,臉頰貼著他的肩膀,找個舒服的位置,安逸地眯著眼睡到終點站。
“陳俊生,你肩膀借我一下。”徐藝璿忽然說道。
陳俊生很大方的挪了挪屁股,把肩膀借給她,又笑著講:“說謝謝。”
“不說。”徐藝璿撅了下紅潤的嘴唇,不客氣地側著臉頰靠過去。
窗外的風吹動她的秀發,發絲掠過陳俊生的脖子,撩得他癢癢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徐藝璿在一塊的時候,陳俊生會莫名的感覺內心很安寧。
轉頭看向她那恬靜又柔美的側臉時,好像有種淡淡的幸福感在心中流淌。
“徐藝璿,我問你個問題。”陳俊生看了看眯著眼睛的藝璿同誌,小聲說道。
“什麼問題?”徐藝璿柔聲回應。
陳俊生蠻認真地問她:“爸爸,媽媽,孩子他爸,哪個跟你沒有血緣關係?”
徐藝璿想了想,說:“孩子他爸。”
陳俊生眉梢挑起:“乾嘛?”
“你好壞啊…”
下鋪突然一陣騷動。
睡在上鋪的周小花有點遭不住,悄咪咪地扒開靠牆那側的床縫,瞧了瞧底下的情況。
“不能看,不能看,看了會長針眼的。”
小花同誌既好奇陳俊生和徐藝璿在底下做什麼,又不好意思明目張膽地偷看,隻是心猿意馬地瞄了幾眼,便屏住呼吸繼續裝睡。
“俊哥。”
列車停靠金華站的時候,羅援朝過來敲了敲門。
“什麼事?”陳俊生起身把門打開一小截,探出腦袋問他。
羅援朝貼近陳俊生耳邊,抬手擋著嘴,低語道:“我聽高城說,他剛才上廁所的時候,看見個背影很像晚秋同誌的人。”
“雖然不太確定是不是她,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一聲。”羅援朝補充道。
“沈晚秋?”
陳俊生心頭輕震。
其實他也琢磨過,此次杭城之行,會不會好巧不巧的碰見她。
畢竟緣分這東西,有時候就像天注定一樣,躲都躲不掉。
不過,在陳俊生看來,在這趟從昌州開往杭城的列車上遇見沈晚秋的概率,就跟買彩票中大獎似的,幾乎不可能。
“應該是看錯人了。”
陳俊生淡然地搖搖頭,轉頭看了眼車窗外邊,說:“下一站就是杭城,我這有幾套衣服,你拿過去,讓高城和高牆換上。”
“好嘞。”羅援朝點頭應下。
陳俊生轉頭從臥鋪底下拖出個大號木箱,取出三套印有“饒城軍工”字樣的工作服,遞給羅援朝,順手再給他三張工牌:“記得把這玩意彆在胸口上。”
羅援朝接過衣服和工牌,美滋滋的回去了。
“小花,還在睡嗎?”
陳俊生起身時,伸手輕輕拍了拍上鋪的床沿:“醒醒,快到杭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