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攤,走了。”
中年男子惹了眾怒,被打得那叫一個慘,齊曉芸看都不看,收了攤子,帶上徐藝璿轉身就走。
“芸姨,幸虧有你,不然我剛才心一軟,答應跟他下鄉,後果不堪設想。”
回家的路上,徐藝璿心有餘悸地說。
“防人之心不可無。”
齊曉芸說:“不僅僅是鄉下,城裡的壞人也很多,總之咱就在斷橋邊擺攤,穩當點,壞人就沒有可乘之機。”
“嗯嗯,我聽您的。”徐藝璿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你會打槍不?”齊曉芸問。
徐藝璿說:“會一點,以前廠裡組織過軍事訓練。”
聞言,齊曉芸取出隨身攜帶的手槍,鄭重其事的交給徐藝璿:“女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有防身的武器,有了它,人家欺負你的時候,就要仔細掂量掂量。”
徐藝璿感動到想哭,眼淚翻湧。
她年紀輕輕,沒經曆過什麼風浪,也沒嘗過什麼人間疾苦。
原本在老家有份安穩且體麵的工作,有關心她愛護她的父母和親人。
為了追逐愛情,不顧一切地獨自跑到杭城來,擺照相攤做個體戶,她是鼓足勇氣,下定決心。
好在,小姨把她當家人,處處關照。
陳俊生對她也很好。
“不哭哈。”
齊曉芸伸手抱了抱徐藝璿,溫柔地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水:“小姨當年剛下鄉插隊那會兒,也是跟你這般年紀,我看著你,就跟看見當初的自己一樣。”
徐藝璿呆呆的看著芸姨,她渾身上下一點歲月的痕跡都看不出來,整個人漂亮到不像話,很難想象她十七八歲剛下鄉插隊那時候,該俊俏成什麼樣?
隻可惜,大批知青下鄉插隊的時期,正值動蕩年代,女知青長得越漂亮,就越容易遭人嫌棄和排斥。
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哪個農村家庭願意平白無故地供養個城裡來的大小姐、姑奶奶?
所以,當初齊曉芸、喬書欣、林初夏和宋瑤這四隻從複旦大學飛來的金鳳凰,就落進了孤兒寡母相依為命的陳俊生家。
那些年,她們家裡的長輩們也遭了難,自顧不暇。
直到77年後,情況才逐漸好轉。
現如今,陳俊生上了大學,小姨們也各自有了份事業,家裡的日子眼瞅著越過越好。
未來的生活有了無限希望,齊曉芸眼裡是閃著光的。
剛拿到個體工商戶營業執照的喬書欣和宋瑤也是如此。
“哎,瑤姨,你咋來了?”
傍晚時分,陳俊生上完最後一堂課返回宿舍,法國梧桐下的一道曼妙身影令他眸子閃亮。
瑤姨今天明顯是特地打扮過的,一襲淡黃色長裙,與秋日梧桐相互輝映,窈窕嫵媚,冷白皮的膚色,細膩又精致的娃娃臉格外吸睛,幾乎每個過路的大學生都會情不自禁的瞄上幾眼。
宋瑤同誌瞧見陳俊生,心裡高興,嘴上卻悶哼:“我若不來找你,你怕是已經忘記我了。”
“不可能。”
陳俊生咋可能忘記瑤姨,這是他的心尖尖:“我連我爹姓什麼都可以忘記,但絕不可能忘記我家瑤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