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要管嗎?”
眼看東風速運總部基地門口有人聚眾鬨事,隨行的安保隊長江衛華快走幾步靠近過來,一邊低聲詢問陳俊生的意見,一邊觀察周邊情況。
“不管。”
陳俊生搖搖頭,說:“我們不是過來幫忙收拾爛攤子的。”
江衛華一隻手搭在腰間,眼睛如鷹隼般銳利:“這些鬨事的人把公司總部大門圍得水泄不通,我們隻怕不好進去。”
“不礙事。”
陳俊生既沒有插手乾涉的意思,也沒有悶頭硬闖的想法:“來,你們兩個,扶著我胳膊。”
聞言,江衛華和副隊長何兵立馬照辦。
陳俊生抬頭望向下午兩三點鐘的大太陽,隨即隻見他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抹眼,在左右兩名近身安保的攙扶下,情緒說來就來,帶著哭腔邊走邊嚎:“我的二大爺哎……”
“臥槽…”
吃了一驚,心想不愧是陳書記啊,這應急管理能力真踏馬的沒誰了,簡直牛尾巴掛鞭炮,牛逼炸了啊。
這時候,要是有懂事的“遇難者”家屬上前提醒一句:“同誌,是二弟沒了”。
估摸著陳書記會戲精上身似的掩麵而泣,順便更換台詞:“二弟哎…”
該說不說,陳俊生這演技,放在八零年代確實有那麼點降維打擊的感覺。他這一來,原本圍在大門口哭哭啼啼、罵罵咧咧的家屬們先是懵逼地抬眼瞅了瞅他,然後又一臉懵逼的讓出通道目送他進門,從頭到尾都沒人過來阻擋,或是多嘴問一句他是什麼人。
直到看見門內那兩排荷槍實彈的“執勤民警”全都客客氣氣的跟他打招呼,眾人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媽的,大意了!
“真不愧是我帶出來的‘兵’,外麵洪水滔天,你們居然坐在後院榕樹底下乘涼、吃西瓜?”
陳俊生在公安同誌的帶領下來到後院,打眼一瞧,羅援朝、林建華、林佳慧、李婉君居然都跟沒事人一樣坐在樹蔭下乘涼吃瓜。
這些個熟悉麵孔,陳俊生看著倍感親切。
在陳俊生眼裡,援朝是共過患難的鐵杆兄弟,華仔和堂姐是助他事業壯大的好幫手,李婉君是“天使投資人”。
他們幾個聚在一塊,能文能武,要錢有錢,幾乎是陳俊生布局嶺南商業版塊的最佳拚圖。
“援朝,你狗日的吃慢點,給我和兄弟們留幾塊。”陳俊生忍不住笑罵。
“哎喲,俊哥!”
羅援朝吃得正起勁,聽到俊哥的聲音,猛地抬起頭來,嘴角的西瓜籽都沒來得及抹掉,像是見了親人一樣,起身跑到陳俊生跟前,猛地抱住,眼眶直接紅了:“我可想死你了。”
“想歸想,抱這麼緊做什麼?”
陳俊生後退半步,抬手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笑道;“你都是當廠長兼公司副總的人了,怎麼吃東西還跟豬八戒似的,吭哧吭哧一頓猛啃,在漂亮女同誌們跟前也不知道注意點形象。”
羅援朝憨笑著撓撓頭,說實話,他也想在佳慧姐和李四小姐這樣的都市麗人、豪門千金麵前裝裝樣子,學學斯文。
結果卻發現,自己不管怎麼裝,怎麼學,都擺脫不了骨子裡透出來的大老粗氣質,乾脆不裝了,隨心所欲。
“靚仔,好久不見啊。”林佳慧笑嘻嘻的抬手跟陳俊生打招呼。
“堂姐,你什麼時候來的?”陳俊生隨手拿起幾塊瓜分給身旁的安保人員,然後自己捧塊瓜坐在堂姐身旁,邊吃邊問。
“六月底就來了。”
林佳慧說:“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
“什麼消息?”陳俊生好奇,心想應該不是門外的事吧。
林佳慧低頭瞅瞅陳俊生,長歎一口氣道:“自從輕信你的那句話,說什麼股市玩的是人性,彆人貪婪我恐懼,彆人恐懼我貪婪,我一咬牙,一跺腳,在大盤指數暴跌的幾個關鍵節點反向操作,逆勢加倉,終於在6月中旬,虧得親媽都不認識,難以為繼、公司倒閉。”
“咳咳…”陳俊生嗆了口瓜,連咳幾聲才緩過來,仰頭看向佳慧姐,沒說話。
“你想笑就笑嘛,說實話,我自己回想起來也有點想笑。”
林佳慧顯然是個輸得起的人:“不過還好,莞城樟木頭這總歸還有份兜底的事業可以做,趁年輕,多乾活,往後應該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陳俊生豎起大拇指:“心態這麼好,以後肯定還有大把機會。”
“你也是六月底來的?”陳俊生轉頭看向李婉君。
“不是。”李婉君很平淡的回應:“前兩天,聽說工廠這邊有人鬨事,所以帶人過來看看情況。”
“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