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姨,你幫我穩住局麵,茶樓的生意先放一放,專心照看著點沈晚秋。”
陳俊生擔心沈晚秋情緒上頭,一下子想不開,做出讓他追悔莫及的事情來,所以特地叮囑欣姨幫忙照看。
“曉得…其實這事不用你交代,我和你芸姨都知道怎麼做,昨晚我倆發現小沈情緒特彆低落,怕她犯傻,於是就跟去年守著你一樣,輪流守著她,家都不讓她回。”
喬書欣跟陳俊生說這些,並沒有邀功的意思,而是尾音拖得很長,神色幽幽地歎一口氣:“誒,我太難了…”
陳俊生不說話,等著挨罵。
果然,欣姨眨巴幾下眼睛,接著就欲哭無淚,氣哼哼地說:“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才攤上你這麼個喪儘天良的混蛋臭小子。每次犯錯、捅了簍子,就欣姨,欣姨的叫喚幾聲,然後屁股撅高,等著我給你擦屁股,做善後工作。”
“你以後彆管我叫欣姨了,改叫欣媽吧,這樣我心理上能舒坦些。”喬書欣哼唧道。
“那不行,哪有人管自家媳婦叫媽的啊。”
陳俊生捂著話筒,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你傷天害理,我喪儘天良,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天造地設、臭味相投、狼狽為奸麼?你攤上我,上合天理,下合倫理,合情合理,一點毛病都沒有。”
“呸,我老喬家世代賢良,書香門第,我喬書欣也是正兒八經的好家風,好教養,好出身的三好小娘們,誰跟你臭味相投,狼狽為奸了?”
喬書欣哭笑不得,又嬌又俏地呸的一聲,恨不能隔著幾百公裡的電話線,啐陳俊生一臉。
“三好小娘們…”
陳俊生心裡偷著樂,口頭上卻忽然正經起來:“我想你了。”
喬書欣先是一怔,旋即眉眼含笑地感慨道:“哎呀,不容易啊,總算聽到一句人話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我一會掛了電話就去火車站買票,連夜趕回杭城。”
陳俊生做事,一來有個輕重緩急,二來自己心裡有數,不可能完全聽從欣姨的安排:“徐藝璿最近身體不舒服,不適合出遠門,我讓她在家歇一歇,不管什麼事,等高考分數出來了再說。”
“行,這樣也好。”
欣姨其實也隻是給陳俊生提建議,而非幫他拿主意:“既能給小沈一點緩衝情緒的時間,也能給你自己留點喘氣的空間,挺不錯的。”
“對了,臭老頭前些天特地給我打電話說,組織上要給你加一加擔子。”欣姨話鋒一轉。
“嗯,地區上公示了,你家這不爭氣,沒出息的混蛋臭小子,已經提任東江地區行政公署副秘書長,副處級乾部了。”陳俊生回應道。
“喲,真行啊。”
喬書欣眉梢挑起,由衷讚歎:“上了副處,可就是正兒八經的領導了呢。”
“區區副處級,芝麻粒那麼大的官而已。”
陳俊生笑了笑,很謙虛的說:“說實話,不管我做了多大的官,當到多大的領導,回到家,終究還是要聽欣姨的話,全心全意為欣姨服務。”
“就你嘴甜,會說話就多說點。”
欣姨笑著輕嗔一句,本想聽陳俊生多說幾句好話,卻又立馬反悔:“算了算了,少說幾句,省點話費,回來再說吧,我的陳大秘書長。”
“好嘞。”
陳俊生咧嘴一笑,之前覺得副處級乾部也就是個不值一提的小領導,如今聽到欣姨這聲清脆悅耳的“陳大秘書長”,感覺就跟進了省委,當上省委大秘似的,心裡美滋滋。
想想當初,那位濫用職權,差點改變他的命運,毀掉他前程的陳策陳副縣長,其實也是副處級乾部。
當然了,陳俊生自己心裡清楚,他這地區上掛職的副秘書長,行政級彆雖高,但職務含權量,實際低於手握部分行政管理權的副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