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生和宋小愛剛在小餐館門口露臉,店裡的幾個年輕後生紛紛抬頭看向他倆。
不過,當陳俊生的目光像點名似的挨個回看他們時,這些平日裡在小縣城吆三喝四,人五人六的地痞流氓們,竟沒有一個敢跟他對視。
原因倒也簡單,陳俊生對人笑嘻嘻的時候,人畜無害,可一旦凶起來,眼神就像無形的刀子,帶著殺氣。
陳俊生同誌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準確來說,他是坐過牢、沾過血,比流氓更流氓的狠角色,直接或間接折在他手裡的人,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遠的不提,就以羊城十三行的鐘海坤為例,那小子絕對算得上一方大佬,座下小弟幾百人,個個敢打敢拚,凶得批爆。
可他混得再牛逼又如何呢?
因為受人指使,跳出來擋了陳俊生的道,陳俊生前腳剛到嶺南,後腳就打了三通電話,連人帶問題一並解決。
電話是上午打的,人是下午抓的,紫菜蛋花湯的紫蛋,記在東風速運的賬上,陳總自掏腰包請鐘海坤及其犯罪團夥喝到飽。
完事,陳俊生還撈了個為民除害的好名聲。
這讓鐘海坤和他的兄弟們上哪說理去?
哦,差點忘了,死人,沒有發聲的權利。
“姐夫,我突然發現,你的眼睛真好看。”
宋小愛獨自一人就敢帶著行李從燕京跑來雲山縣,骨子裡不缺膽量和勇氣,尋常的地痞流氓,她壓根沒看在眼裡,反倒是在小餐館裡收攏裙擺落座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陳俊生看了好半天。
“有多好看?”陳俊生漫不經心的隨口反問。
去年在燕京初次見到小姨妹的時候,真沒覺得她的顏值、身材有多出眾。
今年暑假,感覺她好像長開了,有點女大十八變的韻味。
如今異地相見,她就像大城市走出來的白月光,周圍全是縣城小黃毛,對於陳俊生這個當姐夫的人來說,內心的感受,簡直跟當初徐長征書記在全糧液酒廠門口看到他跟徐藝璿牽手時如出一轍。
“哪有人這樣聊天的呀。”
宋小愛口頭上輕嗔,心裡卻情不自禁地給出回應:“唔~~我想想,怎麼說呢。應該是這樣的,那些說星星亮的人,肯定沒看過你的眼睛,你的眼裡有春和秋,勝過我見到的一切山川與河流…哎,好像太文藝了點?不說了,不說了。”
“不這樣聊怎麼聊?”
陳俊生瞅瞅小姨妹:“總不能商業互吹,昧著良心說你的眼睛比我的更好看吧。”
“也不是不行。”
宋小愛笑道:“反正我剛才就是昧著良心誇你的。”
陳俊生:“……”
“對了姐夫,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宋小愛話鋒一轉,好似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先打掃乾淨屋子,再請客。”陳俊生略作思索後回答道,像是在打啞謎。
宋小愛聞言卻是心如明鏡:“照這麼說,有一大批人要倒黴了。”
其實這也正常,陳俊生年紀輕,資曆淺,初來乍到的想要在縣長這個位置上坐穩並且有一番作為,就必須動用雷霆手段打壓一批人,再拉攏一批人,樹立起絕對權威,為後續大刀闊斧的經濟改革工作掃清障礙、奠定基礎。
至於縣裡領導乾部班子的團結工作,那是雲山縣委書記張玉棟同誌的分內事。
反正在宋小愛眼裡,陳俊生當縣長,縣長就是一把手,她這個政研室主任,毫無疑問是為他而來。
“仔細想想,我來得正是時候,等組織上公示,下達正式任命,我剛好能搭把手幫幫忙,跟你一起打掃‘家裡的’衛生。”宋小愛表態道。
聞言,陳俊生抬抬手,示意小姨妹靠近,小聲說了句:“組織上的正式任命,我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你這雲山縣委政研室主任倒是來得挺早。”
宋小愛順勢貼近陳俊生耳邊,輕聲細語地說道:“我不來,恐怕你這任命還存在懸念,我一來,直接板上釘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