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安見兄長被那兩人吸引了目光,勾著頭有些好奇問道:
“兄長認識他們嗎?”。
暮光搖頭,一臉淡然道:
“一麵之緣,不算相識,我們走吧。”
“好……”
暮安看著轎子從天而降,落到他們身前,他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便主動鬆開了暮光的手。
“兄長,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
暮安未等身後之人回話,揮手間便轉身朝人群中快步走了過去。
暮光見狀隻得無奈地笑了笑,止不住地在心裡想著:
如今安兒已經回到了自己身邊,這次……他定不會再讓人間的惡人傷害他了,他本就應該是這副隨心所欲的樣子。
還記得生前在皇宮,那時隻有五歲的暮安時常舉著木劍圍在自己身邊,自小到大,自己身上便背負著父皇和母後的滿心期盼與厚望。
夫子每天都會給自己布置功課,自己常常會覺得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久而久之,竟倒也習慣了這種壓迫,在那之後,自己卻常常失約與安兒遊玩的約定。
他時常望著窗外,看著安兒與銘兒在外嬉鬨的背影,自己並不比他們年長幾歲。
而自己卻隻能整日與夫子下圍棋……習帝術……
還記得那時的自己眼中滿是羨慕,羨慕他們能這般無憂無慮……羨慕他們不用受父皇的約束,不用承受朝堂……親人,強行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壓力。
稍有不慎,禦賜的戒尺便會落在手心,就算在關禁閉間,也從未有過片刻的自由……
他那時就在想,帝王之位,並非自己所求,可自己既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許多事都不能由自己做主。
唯一能做主的,恐怕也隻有死亡了……
暮光自身死以後,生前的帝王之氣久久不能散去,意外成為了這鬼域的鬼城主,永生都被困在此地,不得踏出鬼城半步。
自那以後,暮光的眼神中時常便帶著憂傷,沒人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死的……如今魂體上的束縛,說是對他自己的懲罰也不為過。
暮光看著前方漸漸遠去的身影,輕聲歎了口氣,隨後對著身旁的鬼侍說道:
“護好二公子,不許旁人接近半步。”
鬼侍道:“是,城主。”
暮安穿過前方的人群,興高采烈地來到先前留意過的一處攤位上。
攤主見到來人,立即站直了身子,眼睛直接眯成了月牙,一臉諂笑道:
“鬼侍大人,您想買些什麼,小的可以給您介紹一二。”
“不用……”暮安方才就注意到了一副通體清透的玉筷,上端貌似還帶有一小截銀珠,好看極了。
暮安記得方才走得匆忙,將此物順手塞在一堆玉器下方了,如今怎的找不到了……
他將周圍全都翻了一圈,卻始終沒有找到足跡,漸漸地便有些不耐煩了。
暮安朝攤主問道:
“我問你,方才藏在這堆玉器下方的那副玉筷在何處?”。
那攤主聽到眼前的鬼侍大人也看中了那副玉筷,一手顫抖地捏起衣角,擦了擦冒汗的額頭。
後怕地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了指方才從暮安眼前走過的那人,攤主道:
“被……被前方那位白衣公子買走了……”。
“什麼?”
暮安沒想到自己特意藏起來,竟還有人能發現,他立即扭頭看向攤主指的那人。
暮安抬眼看著那道似曾相識的背影,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行……此玉筷我想送給兄長,暮安看到那人漸漸遠離的背影,情急之下,舉著雙手呼喊,快步跑了過去。
“白衣公子!……請等一下!”。
攤主見鬼侍大人朝那人追趕而去,頓時鬆了一口氣,為自己逃過一劫,感到無比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