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下次一定。”
唐凜寒不喜歡與人爭辯,因為反駁隻會引起更多矛盾,出現更多鬨心的言語,她不想聽。
電話的另一頭嘰裡呱啦的說著,但沒一件正事,幾乎全是抱怨與自誇。
《養你真麻煩,一天到晚也不給家裡回個電話,你憑什麼不關心父母?》
《把你養這麼大,我們容易不?》
《昨天打漁的時候累死了……》
負麵情緒猶如潮水一般,透過手機上麵的傳音筒淹沒了整間臥室。
但唐凜寒鎮定自若。
她早已習慣。
從小到大,她都是家裡的出氣筒,雖然不會被拳打腳踢的虐待,但各種擾人的言語總是縈繞耳邊。
如今的她,有關於親情的心早就死了。
父母對她的道德綁架已完全失效,唐凜寒不會在心中生出任何一絲一毫的愧疚。
甚至她會覺得可笑。
你說人怎麼會這麼奇怪呢?
居然想把自己的痛楚傳染到孩子身上。
他們所養育的究竟是親生血肉,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雖然唐凜寒對這通電話無感,但她還是得聽完,畢竟掛斷電話的後果她難以承擔。
家人這種稱呼,在正常人類的世界中,是港灣。
但在唐凜寒的認知當中,卻是一道鐵鏈。
她走不開,掙不脫。
遠走高飛也不可能。她的父母不是什麼好人,但卻懂法。
彆的不說,向警官編造孩子離家出走的謠言,隨後借助警方的力量尋得自己的住址,那簡直是輕而易舉。
雖然她沒試過,但她卻無比清楚那種結果。
電話裡,中年男性的聲音漸漸遲鈍,看來他的氣已經出的差不多了。
這時候,手機嘈雜了一會兒,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現在的工作,工資是多少?”
“嗬……”唐凜寒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但她沒有選擇隱瞞,而是將自己的工資如實道來。
“七千。”
“家裡這段時間正好缺錢,你現在也有掙錢的能力了,這錢就轉我這吧,我先拿來用,以後你再自己存。”
家裡缺錢?
這種話究竟是出於何種理論?
家裡怎麼可能不缺錢呢,換句話說,人類怎麼可能不缺錢呢?
“嗯,不過我日常生活還要用,我到時候看還能剩多少吧。”
“你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大消費?省著點用啊。”
隱瞞真實工資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項,但唐凜寒沒有這種條件。
因為她從小到大都被父母強製性的要求【透明】
房門不能反鎖,因為
《一直關著門誰知道你在裡麵乾啥?》
除此之外。
《你手機密碼多少?有沒有在裡麵裝遊戲?我給你買的手機,我憑什麼不能知道密碼?》
《你一個孩子能有啥私人物品?》
所以,唐凜寒的銀行卡密碼自然是被父母知曉的,畢竟辦卡的時候,她媽跟狗皮膏藥一樣跟在後麵,密碼不泄露才怪了。
而她的這份工作是正規工作,雖然有不正規的選項,但發工資的時候都是通過銀行卡。
裡麵的流水,她爸媽都能查到。
所以,隱瞞隻會帶來更多麻煩。
“好了媽,我先掛了,明天還得早起坐地鐵,再不睡覺的話我起不來床。”
“你就是懶!”中年婦女的語氣中滿滿的恨鐵不成鋼。“嘿,怎麼給我掛了?!”
“對家人都沒禮貌,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