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受傷的身體,馬克爾一瘸一拐的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行走在舊城區的肮臟街道上,沒人會注意到身旁路過的是誰,哪怕他渾身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哪怕他的身上還流著血。
馬克爾隻是沉默地向前走著。
那些從衣服上消失的黴菌,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皮膚表麵。
傷口中溢出的並非是鮮紅的血液,而是汙穢的黑水。
這些他都沒有注意到,因為此時在他的腦海中,正有一個聲音向他低語。
褻瀆之音從腦海深處傳入他的意識,它並不是在與自己交流,而是不斷重複著那一句話。
馬克爾無法集中精神去思考這句話的含義,他的意識已經被褻瀆之音占據,憑借著身體的本能,他回到了家中。
他渾渾噩噩地打開了屋門,走入了這個狹小的房間,妻子已經早早的睡去,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丈夫渾身布滿了傷痕。
馬克爾脫去了外套,身體重重地倒在了床鋪之上。
雖然今天遭遇了很多詭異的事情,但重要的是,自己已經平安回來了,這樣就足夠了。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思考了。
混沌的意識在消沉著靈質,他實在是太困了,眼皮猶如沉重的石塊,在他躺上床的這一刻,緊緊的閉上。
“ge咕咕——”
他好像聽到了窗外有什麼動靜,可是合上的眼睛已經再難睜開。
睡覺吧,無論窗外是什麼,當回到家中躺在床上之後,一切都不重要了。
馬克爾的意識慢慢陷入模糊之中,他在腦海深處傳來的低語中,墜入了深邃的夢鄉。
在窗外對麵的樓層之上,八顆眼睛的瘡膿不死鳥正歪著脖子,盯著屋內熟睡的身影,而一位老人此時正站在它的身旁。
“腐潰的孢子已經在孕育了。”
他用手杖戳了戳腳下的地麵。
“無麵者不會意識到他們的秘儀封鎖會被我破解,從而讓一個攜帶著菌群汙染的工人離開那裡,隻需要再等待一會兒就好。”老人站在瘡膿不死鳥的身旁說道。
麵對著老人的自言自語,瘡膿不死鳥隻是轉過視線朝他看了一眼。
“是的,你說的沒錯,他們會被腐潰汙染成非人之物,可正是他們的犧牲,才為人類換來了真理。”
“是時候該讓所有人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真相了。”
老人用著手杖戳了幾下身旁的死鳥。
瘡膿的黑水從死鳥的口中吐出,粘稠潮濕的黑水攀上了老人的身軀將他包裹住。
深海的漫遊能讓他無視距離傳送到另一個地方,隻是他並非漫遊在人類的靈質深海中,而是漫遊在這位創世種族於創世紀的前夜,在世界底層留下的後門中。
“去看看卡爾卡·弗拉貝爾女士吧,這麼久沒人陪她聊天,一定很寂寞。”
當黑暗與腐朽遮掩了老人的視線,他的身形便從屋頂上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