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教習麵沉如水,其實如果張寒不願意接受切磋,就這麼“賴”過去也沒什麼,他們幾個學校的主要領導都知道實際情況,肯定不會有人強逼著張寒上場。
而現在張寒為了怕自己為難,主動接下挑戰,在她看來是承了情對方很大的人情,自然不可能讓張寒真的受到什麼傷害。
就算鄭新真的有什麼奇異手段,能在至少三名枷鎖境強者的注視下對張寒下手,可這些人的事後報複不是開玩笑的。
哪怕是鄭家,也沒法同時承受三名枷鎖境強者的怒火。
後者隻需要輕飄飄的一句:“此子心術不正,難堪大用”,就能徹底堵死鄭新所有的進步空間,讓這個名字在大夏徹底爛掉,發臭。
鄭新聽出了石教習的言外之意,他微不可察地咽了口唾沫,知道這回不能做得太過分。
幾雙眼睛若無其事地掃過,他的身上不自覺浮起了一層細小疙瘩,有些羨慕張寒的好運。
他之前調查過張寒的背景,明明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兒,末世後竟然不知如何搭上了林家的關係,成功踏上修行路就算了,竟然還混進了明心學院。
當然,區區林家可並不足夠讓他懼怕,林誌峰雖然在布江聲名顯赫,但主要還是以學者的身份。
真要論戰力的話,區區交感境的林誌峰,鄭家能勝過他的不下十人。
可是,讓鄭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學院的教習們竟然好像都對張寒的事情十分關注,他剛一出手,竟然就把學院的幾位巨頭都引出來了,看這架勢,這幾個人都有幾分偏向張寒。
“媽的,真是走了狗屎運!”
鄭新暗罵一聲,越是深處高位,越能夠感覺到學院幾位巨頭的可怕,有這些人盯著,他還真不敢直接明著對張寒下手。
不過,身為鄭家年輕一代最受矚目的後起之秀,鄭新可不是鄭存那樣的繡花枕頭,他自信心膨脹,堅信自己的決斷,不會輕易更改計劃。
咬著牙,鄭新說道:“各位教習請放心,同學之間的小摩擦而已,隻是友好切磋,不用擔心。”
“最好是這樣。”李典瞥了一眼鄭新,他對這種裝模做樣的人都沒什麼好感,總是覺得對方笑得太假,毫不顧忌出言警告。
鄭新表情無辜地攤攤手,沒有解釋什麼,老老實實跟在表情陰鬱的石教習身後,朝著附近的演武場走去。
張司令麵帶讚揚的看了一眼張寒,也和鹿姨並排離開了。
在他看來,切磋失敗其實並不可怕,如果因為一時的困境,就連接下挑戰的勇氣都沒有,那才是從實力到勇氣全都輸了。
“小夥子,不要害怕,隨便和他玩玩,出了什麼事有我給你擔著。”
張寒腳步微僵,張司令平淡的話語傳入耳中,讓他心頭升起暖意,對方能夠毫不忌諱替自己撐腰,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鹿姨笑著擰了一下張司令的胳膊,也沒多說什麼。
按理說,張司令作為外人,是不該在學院事務上發話的,可這事說到底出在河間,是他曾經的管轄範圍內,鄭家的人不遵守無人區的規則,也是在打他自己的臉,他支持張寒,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能行嗎?”小胖子跑到張寒身邊,和大小姐一人一邊撐著張寒的胳膊,像是一粗一細兩根拐杖,“逼已經裝出去了,要是打不過可就丟人了。”
雖然對張寒有著絕對的自信,可小胖子也清楚知道西荒鄭家的含金量。
那是連他們許家都需要仰望的存在,如果張寒狀態好,那自然不成問題,可剛被消氣散摧殘過一番,要想勝過對方,還是有些勉強。
“應該沒問題。”
張寒視線與眼帶關切的大小姐交在一處,因為害怕被這些境界高妙的校領導看出異常進而暴露出虎形吊墜的存在,他不敢隨意使用成就值兌換血液值。
石教習的補充再加上他偷偷兌換的一點,身體的虧空隻被補上近四成。
好在,這已經足夠了。
張寒有足夠的自信,依靠這半殘身軀解決掉鄭唯。
他向大小姐送去一個儘管放心的眼神。
與其擔心接下來的單挑,不如好好想想鄭新到底有什麼計劃。
『費了這麼大功夫,就為了折磨我一頓,然後再和我打一架?』
張寒不相信鄭新這種大家族出來從小接受權謀教育的人手段會如此幼稚,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自己,必然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殺招。
張寒心中狐疑,一邊回憶著事件的細節,一邊慢悠悠地走著。
鄭新對他這種拖延時間的行為十分不爽,可見到石教習冰冷的眼神,也隻能把催促的話吞進肚子裡。
過了足足有二十分鐘,張寒終於在鄭新幾欲噴火的眼神中,被夥伴們左右擁護著緩緩走進演武場內。
鄭唯已經做好準備站在了擂台之上,在醫療艙的作用下,他手上的傷已經徹底痊愈,整個人的精氣神也處於最巔峰的狀態,臉上不再是初次遭遇時偽裝出的窩囊,而是帶著幾分得意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