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晚上。
江朝揚晃晃悠悠地朝著俞斯然的實驗室走去,但並不是找俞斯然,而是在周圍徘徊。
這時,一個岔路口走來了一道身影。
江朝揚有些驚訝:“真巧,又碰見了。”
謝淞點頭,“這麼晚不去睡覺嗎?”
江朝揚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問:“話說你怎麼會在這邊?這邊好像主要是研究區域吧?”
謝淞歎了口氣,“剛做完一輪額外的生理指標監測,說是要建立更詳細的數據庫,得隨時待命。”
江朝揚不動聲色問:“我來這兒也有幾天了,除了你我就沒見過彆的安撫型Alpha了,他們都在哪?”
謝淞答得非常流暢。
其他安撫型alpha都在各自被指定的區域活動,但很大一部分人都在靜滯艙裡休息,用來恢複狀態以及信息素功能。
江朝揚一直沒有通過初步評估,所以沒有被帶去安撫型alpha的區域裡。
江朝揚心裡明鏡似的,知道是因為他的特殊性所以才沒讓他去。
他的後腦磕在牆上,聲音有些發悶:“我有點睡不著。”
謝淞問:“在想什麼?”
江朝揚避開了他的視線,歎息道:“他們快要安排我去調控室了。”
“彆怕。”謝淞聲音放輕了許多,他安慰道:“我第一次去之前也嚇壞了,但其實熬過去就好了。”
“不隻是怕。”江朝揚搖了搖頭,眉頭緊鎖,像是被困擾已久,終於忍不住向唯一可能理解的人傾訴。
“我最近感覺很奇怪。”
“什麼?”
“我的信息素好像有點不受控製了。”
謝淞一頓,聽著江朝揚繼續說下去:“我有想過讓繆修羽提取信息素,但我卻發現我沒辦法主動釋放信息素了,就像變成了beta一樣。”
江朝揚描述得有些語無倫次,但焦慮感卻很明顯。
謝淞思考了下,問:“是壓力太大了嗎?還是之前受了什麼傷?”
江朝揚無助地否認,“我現在擔心去了調控室也無法抽取,這種感覺太嚇人了。”
謝淞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權衡什麼,接著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輕輕拍了拍江朝揚的肩膀,“彆自己嚇自己,也許是心理作用。”
“我知道調控室外麵有個觀察區,平時沒人,要不我先帶你去那邊看看?提前熟悉一下環境,也許真正進去的時候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江朝揚有些猶豫,“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謝淞笑得溫和無害,“要跟我去嗎?”
江朝揚表情掙紮了一下,最後點頭。
謝淞轉身,在前麵引路。
背對著江朝揚的那一刻,他的臉上麵無表情。
他帶著江朝揚七拐八繞,來到一扇標識著危險符號的金屬門前。
“就是這裡了。”謝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彆怕,隻是先在外麵感受一下。”
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裡麵傳出一種低頻的嗡鳴聲,就在門開到足以容納一人進入的瞬間——
江朝揚猛地伸出手,不是推,而是狠狠一把抓住謝淞的手臂,將他朝著門內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