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揚借著那搖曳不定的燭光,看清了那轉來的側臉輪廓,一眼就看到了反射著幽光的單邊眼鏡。
江朝揚朝著對方走去:“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司宮策轉回身繼續往前走:“怕你一個人待著會害怕。”
江朝揚腦門冒出問號:“我?”
司宮策不緊不慢地朝著城堡內部走去,江朝揚跟在他身後,跳躍的火苗將兩人的影子在牆壁上拉得忽長忽短。
“這種惡劣天氣可能會導致停電,你摸黑出來容易受傷。”司宮策說。
江朝揚手臂枕著腦袋,對他的說法不太認可:“我又不是什麼瓷娃娃一碰就碎,磕到碰到又不是什麼大事。”
江朝揚跟著他走進了儲物室中。
司宮策將燭台放在桌上,他走向角落打開木箱,開始從裡麵挑揀蠟燭,放入另一個空盒子裡。
江朝揚百無聊賴地靠在門邊的牆上,問:“這幾天你們有喝那些血袋嗎?”
“沒有。”
“挑食可不是好習慣啊。”
司宮策沒有再回答。
江朝揚看著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總覺得司宮策和其他人有點不太一樣。
其他幾個或多或少會流露出情緒和表達欲,但他完全看不出司宮策的意圖,真有那麼好心會為了他提前回來嗎?
忽然,一個念頭劃過江朝揚的腦海。
江朝揚咳了聲,問:“那……你們會強行吸我的血嗎?”
司宮策這才停下了動作,他轉過頭說:“不會。”
“真的假的?”
江朝揚輕笑一聲,明顯不信,他朝司宮策走近了兩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抬起手,指尖勾住了自己脖頸上那圈白色繃帶的邊緣,“你說不會強行,那要是忍不住呢?像繆修羽那樣抓著我不放。”
江朝揚慢悠悠地說著,一點點將那繃帶扯鬆,露出底下已經結痂的兩個齒痕,“那小子咬一次不夠還咬第二次,把我當血包吸。”
繃帶被完全解開,鬆垮地垂落在他的頸間。
帶著傷痕的脖頸徹底暴露在昏黃的燭光下,像是某種無聲的邀請。
江朝揚心底冷笑,他就等著司宮策裝不下去,看看他還會怎麼編。
這樣江朝揚下手也沒必要收著了。
但是司宮策隻是沉默地看著他,燭火鏡片上跳動,他伸出手抓住了垂落的繃帶,又給江朝揚纏回去了。
江朝揚一頓。
“你……”
“你的身體可遭受不住我。”司宮策打斷了他,“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江朝揚眼角一跳,自己挑釁不成還被反將一軍。
繃帶被重新係好,還比之前更整齊服帖了。
司宮策拿起那盒裝好的蠟燭,另一隻手拿過燭台,率先向門外走去。
他在燭架上一一放置蠟燭並點燃,昏黃的光暈逐漸驅散走廊深處的黑暗。
他正將一支蠟燭嵌入完後,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哐當悶響,他回過頭,隻見江朝揚正扶著牆壁。
“沒事,就是被絆了下。”江朝揚擺了下手。
司宮策收回目光,繼續前行,依次在房門口和樓梯轉角等地方放下蠟燭。
沒過多久,身後又傳來聲響,“我靠我真服了。”
司宮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又過了一會兒,江朝揚一腳踢開障礙物,怒罵道:“到底是哪個缺心眼的把掃把橫在路中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