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東風機械廠隻是一個開始。
安合縣的戰爭機器沒有絲毫停歇,反而以更高的效率運轉起來。
以改造卡車開道,數個連隊分彆撲向了城西的國家糧庫和城東的油庫集群。
沒有複雜的戰術,隻有最簡單粗暴的碾壓。
盤踞在這些資源點附近的零散感染體,在成建製的火力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密集的彈雨掃過,成片的怪物倒下。
隨後,士兵們迅速跳下卡車,以戰鬥班組為單位,高效的清理了倉庫內外的所有威脅,隨即在製高點架起機槍,用沙袋和廢棄車輛構築起堅固的防禦陣地。
太陽還沒落山,永陽縣最重要的幾處資源點,便被重新插上了那麵鮮豔的紅色旗幟。
王鵬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他像一隻受驚的老鼠,帶著幾個同樣臉色發白的小弟,貼著牆根,在城市的陰影中快速穿行。
越往前走,他心裡的驚駭就越重。
街上的怪物,少了。
不是少了一點半點,是肉眼可見的稀疏了。
這支神秘的部隊,竟然真的在清掃一座城?
他們有多少人?多少槍支彈藥?
王鵬不敢細想,每一個念頭都讓他頭皮發麻。
他帶著人,小心翼翼的繞過幾個街區,終於抵達了其中一條主乾道。
躲在一處被砸毀的報刊亭後麵,王鵬探出半個腦袋,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停止了呼吸。
前方不遠處,一道由報廢汽車、水泥墩和各種垃圾構築的街壘,徹底封死了道路。
街壘後麵,是身穿製式迷彩服、荷槍實彈的士兵們。
他們有的在警戒,有的在加固工事,動作標準,紀律嚴明。
而在街壘內部的開闊地上,幾十個幸存者正圍坐在一起,手裡捧著軍用水壺和食物。
一個男人正狼吞虎咽,吃得滿臉都是,一邊吃一邊哭,哭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
沒人嘲笑他。
旁邊的人,表情大都如此。
沒有王鵬所熟悉的麻木和恐懼,而是一種劫後餘生、重新看到希望的、混雜著宣泄與感激的複雜神情。
王鵬心裡咯噔一下。
這裝備,這紀律……
就在這時,一輛軍用卡車緩緩駛來,停在了街壘旁。
一名軍官模樣的人跳下車,對著那些幸存者喊了幾句。
幸存者們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
王鵬看見,一名士兵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攙扶起一位虛弱的中年人,將他扶上了卡車。
那個動作,那種姿態……
王鵬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完了。
這不是什麼草頭王,也不是什麼嘩變的軍閥。
這是國家的部隊!
是正兒八經的人民子弟兵!
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王鵬渾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凍結了。
他再也顧不上打探更多消息,對著身後的小弟一揮手,連滾帶爬的消失在了街角。
……
防空洞。
當王鵬衝進來,將看到的一切上氣不接下氣的彙報完後。
整個房間裡,就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趙泉立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
他身邊的幾個心腹,更是麵如土色,有人甚至控製不住的發起抖來。
屬於他們的末日,降臨了。
“趙……趙縣長……這……這可怎麼辦啊?”一個乾部聲音發顫,帶著哭腔。
怎麼辦?
趙泉立也想知道怎麼辦。
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