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該趟這趟渾水!
就在陳廷嚇得魂不附體之時,城外軍營中,一騎快馬飛奔而出,徑直朝著城門而來,馬上騎士高舉著一麵白色的“降”字旗。
很快,劉粲派來的招降使者,被帶到了方家大宅的議事廳內。
那使者約莫三十來歲,一臉的倨傲,走進議事廳後,連正眼都沒有瞧居中而坐的方寒一眼,隻是用鼻孔看著他,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我家南陽太守劉粲大人有令!”
使者從懷中掏出一卷文書,趾高氣昂地展開,用一種尖銳而刺耳的聲音,朗聲宣讀道:
“青石縣妖人方寒,禍亂鄉裡,挾持天子,罪不容誅!今,太守大人親率天兵,前來討伐!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特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命你!速速獻出城中所有錢糧、兵器!並將那前朝妖後蕭若水,以及你府中所有美貌女子,悉數獻上!然後,自縛雙手,出城請降!如此,太守大人或可大發慈悲,饒你一條狗命!”
這番話,說得是何等的囂張,何等的狂妄!
“放肆!”
“找死!”
站在方寒身後的牛二和馬保國當場勃然大怒,兩人“嗆啷”一聲,同時拔出了腰間的鋼刀,凶神惡煞地就要上前,將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當場剁了!
那使者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但隨即又挺起了胸膛,色厲內荏地叫道:“怎麼?想殺我?我告訴你們,我乃兩軍使者,殺了我,就是與太守大人為敵,城破之日,定將你們碎屍萬段,滿門抄斬!”
“都退下。”
就在這時,方寒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牛二和馬保告雖然滿心不甘,但還是立刻收刀,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方寒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自始至終都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他看著那個還在叫囂的使者,緩緩地站起身來,笑眯眯地說道:“使者請回吧。”
那使者一愣,下意識地問道:“怎麼?你不答應?”
“不,我答應。”方寒的笑容,變得更加溫和了,“回去告訴劉太守,他的條件,我……全都答應了。”
“啊?”這下,不光是使者,就連牛二和馬保國都懵了。
主公這是……要做什麼?
方寒沒有理會眾人的驚愕,繼續用一種無比誠懇的語氣說道:“還請使者轉告劉太守,就說我方寒,被他的天威所震懾,已經徹底醒悟。隻是,城中錢糧、美女眾多,需要時間清點準備。”
“請他……耐心等待三日。”
“三日之後,我必定備好他想要的一切,親自出城,‘迎接’他的大駕光臨。”
那使者聽完,先是愣了半晌,隨即,臉上露出了得意和鄙夷的神色。
“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這妖人有多大本事,原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慫包!識時務者為俊傑!算你聰明!”
他得意洋洋地收起文書,整理了一下衣冠,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輕蔑地掃了方寒一眼,仿佛在看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好!本使者這就回去複命!你且記住了,隻有三日時間!若是敢耍什麼花樣,哼哼!”
說完,他便大搖大擺地轉身,揚長而去。
他沒有看到,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方寒臉上那溫和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