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城外,龍牙軍大校場。
數萬名士兵排列成整齊的方陣,肅立在烈日之下,其中有一片區域的士兵,雖然也穿著龍牙軍的製服,但眼神中的桀驁和散漫,卻與周圍格格不入。
他們,正是被收編的靖北侯降兵。
雖然在公審大會上,他們被方寒的威勢和民心所震懾,選擇了歸順,但骨子裡,這些打了半輩子仗的老兵油子,對龍牙軍那套嚴苛的紀律和看似花裡胡哨的隊列訓練,依舊充滿了不屑。
在他們看來,打仗靠的是悍不畏死和一身武藝,而不是站得直不直,走得齊不齊。
“都給老子站直了!東張西望什麼?沒吃飯嗎?”馬保國騎著高頭大馬,在降兵的隊列前怒聲嗬斥。
一個滿臉絡腮胡,左臉頰上還有一道刀疤的老兵油子,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壓低聲音對身邊的人嘀咕道:“牛氣個啥?不就是仗著那幾根燒火棍厲害麼!真他娘的脫光了膀子拚刺刀,誰捅誰還不一定呢!”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校場上,卻顯得格外刺耳。
馬保國臉色一沉,正要發作,高台上的方寒卻抬了抬手,製止了他。
方寒的目光掃過那片騷動的區域,臉上沒有任何怒意,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對於這些隻信奉力量的驕兵悍將,講道理是沒用的,必須用他們看得懂的方式,將他們心中最後一絲僥幸,徹底碾碎。
“看來,有些兄弟對我龍牙軍的規矩,還不太服氣啊。”方寒的聲音通過擴音鐵管,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沒關係,我龍牙軍從不強人所難。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力量。”
他拍了拍手。
立刻有四名親兵,抬著一個沉重的木架走上了高台。木架上,赫然掛著一件通體閃爍著金屬冷光的胸甲。
那胸甲的造型簡潔而流暢,表麵光滑如鏡,在陽光下反射著森然的寒芒,仿佛不是凡人能鍛造出的甲胄。
“這是用咱們天工坊最新煉出的特種鋼,打造的‘神威甲’。”方寒指著胸甲,朗聲道,“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人自詡弓馬嫻熟,箭術超群。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他目光一掃,指向降兵隊列中一個背著大弓,神情最為倨傲的漢子:“你,出列!你是軍中最強的弓箭手吧?用你最強的弓,最利的破甲箭,五十步內,給老子射它!”
那漢子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獰笑。五十步內,用他的特製角弓和三棱破甲箭,就算是披著雙層重甲的鐵罐頭,他也有信心一箭射穿!
“大人,這可是您說的!射壞了,可彆怪我!”
他大步走出隊列,摘下背上的大弓,從箭囊中抽出一支通體漆黑的破甲箭,搭在弦上。
“開!”
隻聽一聲爆喝,他雙臂肌肉墳起,將那張足有兩石的強弓拉成了滿月!
“嗖!”
破甲箭帶著尖銳的呼嘯,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息而至!
“鐺!!!”
一聲巨響,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
那支足以洞穿雙層鐵甲的破甲箭,在撞上胸甲的瞬間,卻發出了“鐺”的一聲巨響,仿佛撞上的不是甲,而是一座實心的鐵山!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那精鋼打造的三角箭頭,竟如雞蛋碰石頭般,當場“啪”地一聲崩成了碎片!整支箭杆被一股無法想象的巨力,狠狠地倒彈回來,在空中打著旋兒,“噗”的一聲插在了那弓箭手腳前半尺的地上,箭羽兀自嗡嗡作響,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無力!
而那件“神威甲”上,除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白點,連一絲劃痕都沒有!
“這……這怎麼可能?!”那名弓箭手看著自己被震得發麻的雙手,又看看那件完好無損的胸甲,臉上的表情,從獰笑變成了呆滯,再從呆滯變成了驚駭欲絕。
整個降兵方陣,一片嘩然!
“假的吧?那胸甲是神仙做的嗎?”
然而,方寒的表演,還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