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是外地人,他是通過農機站保衛科的關係到的聯防隊。所以,他是住在農機站宿舍的。
農機站的宿舍全是平房,一共是三排,小孔喜歡清淨,住在最後一排的最西邊。
上次下雨把西邊的牆衝倒了,牆上出了一個大豁口,乾脆,小孔進出不走大門了,直接走這個豁口。
農機站的說等水泥到了就修,不過現在水泥是金緊俏貨,申請了,也批了,就是一直沒采購來,這牆就沒修成。
小孔的屍體是平躺在床上的,很明顯這不是第一現場,他是先被砸死了,後被拽到了屋子裡,然後在床上挖了心。
小孔死不瞑目,眼睛瞪得溜圓。
朱泉站在牆豁子上說:“應該是在這裡被砸死的。”
牆外麵是一個胡同,胡同兩邊有不少樹,要是凶手躲在樹後,小孔回來的時候,直接給他一錘,一擊必中。錘殺的好處就是不流血,乾淨利索。殺了之後,想把屍體抗到屋子裡,還是有點難度的。
小孔一百三十斤左右,一個人想要扛著小孔翻過這個牆豁子,沒點力氣還真的不行。
這說明,凶手是個健壯的男性。他心理素質特彆好,不然的話,就會就地挖心。他把小孔弄到屋子裡再挖心,可就做到有條不紊,甚至會享受這個過程。他喜歡殺人,更喜歡挖心。
李春雷問我:“你行走江湖多年,你聽說過什麼邪術必須用到人心嗎?”
我搖著頭說:“從未聽過。”
書生說:“和上次那個死者的傷口一致,可以認定是同一把斧子。人是昨天晚上八點到九點之間死的。”
李春雷說:“正是交接班的時間,交接完了之後,他就回家了。這也太不小心了,我三令五申讓大家千萬小心,不要一個人行動。”
我說:“凶手肯定觀察小孔很久了,這不像是隨機作案,而是預謀作案。”
崔大同說:“這家夥很自信,他也有自信的資本,他有足夠的耐心,尤其是在選擇目標上,他很準。”
李春雷說:“這人是本地人還是外來人口?”
崔大同看著李春雷說:“我能確定的是,這人沒有老婆。但是可不代表他是一個人過日子,不排除他有兒女。至於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說不好。他肯定是住在羊城的人,男人,健壯的男人,有著靈活的頭腦,做著最苦最累的工作。”
朱泉想了想說:“難道是掏大糞的?”
崔大同笑著說:“有可能,就朝著這方麵去查就行了。我現在能看出來的就這麼多。”
李春雷說:“這信息已經足夠多了,我們起碼排除掉了一大半的人。接下來我要做一次全程排查,重點就是各個機關單位有沒有單身的健壯青年,尤其是那些有怨氣的,自己覺得自己很聰明的。”
崔大同說:“這人很低調,他從來都不會讓彆人覺得自己很聰明。讓人看出來的聰明,就不是聰明了。”
書生到了我身邊,他說:“一錘斃命,凶手很有信心,根本就沒補刀。”
我說:“看來是遇到老手了,這家夥肯定不會是用豬練手的把,豬趴在地上,不會站起來,他殺的是站著的人,不一樣。再說了,也不會有那麼多豬給他練手吧。除非他是個屠夫。”
書生說:“屠夫都是用刀子啊,沒有用錘子的。”
李春雷這時候大聲說:“我去叫人查,看看有沒有人用錘子殺豬。”
我嗯了一聲說:“查查吧,萬一查到了呢。”
崔大同這時候蹲在床前,開始擺弄死者的頭,我過去也蹲下了,我說:“看出啥來了嗎?”
“我在想,會不會有仇。看樣子不像是有仇,要是有仇,不會隻敲一錘子。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殺人取心去做啥呢?”
“我有預感,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