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帶著我們往山裡走,走了最多五百米,在路邊有一條岔路,雖然已經被雜草掩埋,但還是隱隱約約看得出來。
我們踩著雜草往上走,上了一道小坡之後,有一片林子,林子裡有幾棵超級大樹,在這大樹下麵有個小墳包,這墳都快平了。
朱泉說:“也沒人給上墳啊!”
小齊說:“他家是汴州的,離得太遠,家裡人來不了。”
張軍說:“家裡人來不了,我們可以給上墳,燒一些紙錢嘛!也沒人和我說。”
我往前麵走,就在不遠處的地麵上,看到了燒過的痕跡,還有一些黑乎乎的木炭呢。
我用腳踢了踢,在地麵上還有幾塊擺放整齊的石頭。我說:“這裡應該就是木屋吧。”
小齊點頭說:“是。”
我看看這裡,再看看下麵,從這裡跑下去到下麵的道路上不超過三分鐘,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夥子,不至於跑不下去,怎麼就燒死在這裡麵了呢?
崔大同說:“蜂箱就擺在這些樹下麵是嗎?”
“沒錯。”小齊點頭。
崔大同走了一圈,隨後到了墳包前麵,他說:“屍體在裡麵嗎?”
小齊說:“在吧,這玩意又不是金子,沒有人惦記。”
書生看看我,又看看李秋雨說:“挖吧。”
朱泉說:“我來。”
書生說:“我親自來。有棺材嗎?”
小齊說:“有棺材。不僅有棺材,棺材裡還有七套鋪蓋。”
我說:“這也算是厚葬了吧。”
書生看著我說:“我倆挖。”
我和書生挖墳是專業的,拿著鐵鍬很快就挖開了。我們習慣了挖掘這個動作,一點都不覺得累。棺材挖出來了,紅色的油漆已經變成了黑色。
我拿出撬杠,熟悉的開棺。
棺蓋要打開的時候,書生大聲說:“都小心點,我不想出任何意外。”
朱泉說:“你放心吧,已經燒成焦炭了,不會變僵屍。”
“我說的是僵屍的事情嗎?總之大家給我小心點。”
我知道,書生是想得到一具下葬時候的屍體,一旦棺蓋滑落到棺材裡,屍體可就砸碎了。
燒焦的屍體根本就不會腐爛,尤其是裹在七層棉被裡,下葬的時候啥樣,現在弄出來還啥樣,果然是一副焦炭。手和腳已經燒沒了,小腿燒掉了一半,胳膊也燒掉了一半。倒是脖子和腦袋都還在。總體看起來,還能看得出是一個人。
我們用棉被兜著把屍體抬了出來,一出來,書生就把屍體蓋上了。他說:“守仁,想辦法原封原樣弄下去。”
我說:“這有點難度。找個擔架吧!”
小齊說:“所裡有擔架,我去拿。”
張軍說:“快去快回。”
小齊走了之後,張軍說:“二隊長。”
我一聽愣了下,我說:“你在叫我?”
“大家都這麼叫你。”
李秋雨笑著說:“老王,你現在名聲在外了啊!”
我說:“那其實是個諢號!”
張軍說:“二隊長,這屍體還能驗出什麼來嗎?”
我說:“你是不是也懷疑小範的死因?你覺得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夥子,會被活活燒死在屋子裡出不來嗎?除非是窗戶和門被人給鎖上了。”
張軍說:“那時候的木屋窗戶和門不能太結實,鎖上也是可以踹開出來的。燒死在屋子裡,一定另有隱情。我就納悶兒了,當時是怎麼結案的呢?”
我說:“剛解放的那些年,警察的來源基本就兩個,其一就是退伍轉業的戰士,另外就是舊社會時候的老警察。那時候亂著呢,死幾個人都是常事,大家都習慣了。”
張軍大聲說:“那可不行,人命大於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