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的品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如此光明。】
係統憋住笑,係統音減弱,聲音愈發像人。
“彆笑了,我怕你漏電把自己電死。”段扶桑的嘴一如既往的毒,她撈出枕頭下的手機,三兩下點開微博,“許玉那邊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好……沈周與她之間的感情遠遠超過我的判斷。”
沈周對許玉有不同尋常的感情,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男女之情,而是超脫男女的心靈寄托。
他視許玉為親人,為故鄉,為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精神寄托。
許玉要是死了,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至於許玉對沈周的感情,此刻的段扶桑還做不出判斷。
但可以肯定的是,許玉在乎他。
【正常啊,他們來到陌生的世界,對方是陌生世界唯一的同鄉人,若對方死了,這世上便再無一人知道他的故鄉、他的秘密、他的一切。】
“這正是我無法理解的地方,有一個陌生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難道不應該殺了他嗎?”段扶桑點開熱搜,順便表達了自己的疑問,“在我們那個世界,秘密隻能是秘密,被旁人知曉,要麼清除記憶,要麼殺人滅口,絕無成為朋友的可能。”
許玉住院的消息穩穩掛在熱搜榜一,其次是她和陸景舟的兄妹cp名,最後是戀綜裡嘉賓的各種互動。
她劃出點擊切換賬號,開始幫南喬婉簽到發帖。
連發十幾個帖子,她等到係統的回答。
【他們活在法製社會,而且是普通世界,與你所在的世界不同,對待問題的處理方式也不同。】
放下手機,段扶桑握了握手:“他們的對話總是通過我那一絲力量傳過來,我算不算竊聽彆人的秘密?”
她翻了個身,把南喬婉帶來的巨形娃娃抱進懷裡:“收回來的話,感覺自己很虧。”
係統認真思考,說道:“應該不算,因為是無意識的聽到,與竊聽不同,總而言之,還要看宿主你自己的想法。”
段扶桑猶豫片刻,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決定留下,哪怕這件事是錯誤的……收回來太虧了,浪費我的靈力。”
她長舒一口氣,阻斷與靈力的聯係,頭埋進巨型娃娃的懷裡,打算繼續睡覺。
係統不好打攪她,動用自己的能力調低空調的溫度至26度。
【晚安,我親愛的宿主。】
……
醫院vip病房
女人清秀的臉蒼白,手掛著吊針,寬大的病服套在她身上,有一種小孩穿大人衣服的即視感。
她捂嘴咳嗽,聲音有氣無力:“沈周,我頭疼,胃疼,想吐,你說我是不是快要死?”
沈周皺眉:“彆胡說八道,哪有人天天咒自己死的,相信我,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哈哈,長命百歲?”許玉笑他天真,“我們不過是被係統操控的傀儡,你認為我們逃得過劇情束縛?開什麼玩笑,我們遲早要因劇情而死,你不要再繼續天真下去了。”
她說著說著,眼中含了淚:“人總是要死的,我已經多活了很多年……該知足了。”
沈周變得暴躁:“知足個屁,它把我們帶過來的,想讓我們活就讓我們活,想讓我們死就讓我們死,它們把人命當什麼了?所有人都是它們的玩具嗎?”他站起身,把手機解鎖,屏幕對向她。
“你看,任何事都有所改變的,南喬婉本應該死的,她現在還活著,這證明我們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試圖開導她,特地舉了南喬婉的例子。
許玉認真看他,笑顏如花:“沈周,南喬婉性情大變,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沈周皺眉,問她:“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真正的南喬婉已經死了。”
燈泡閃爍一下,空調的溫度剛好,沈周卻覺得如墜冰窟。
他上一世安安穩穩度過十七年,哪裡發生過如此奇幻的事,現在同一件事發生三次,他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他和許玉不是在原主死後到來,南喬婉顯然與他們不同。
南喬婉大概幾率是……借屍還魂。
“這不符合常理,沒有係統的前提下,她如何借屍還魂?”沈周試圖否定她的猜想,神情激動,“我的係統檢測不出她身上有係統,你的也是這樣不是嗎?”
許玉左手撐在身後,打針的右手指向他:“沈周,你還不明白嗎?她身上可能擁有比我們係統還要更高一層的係統,或許她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呢?我們都能穿越,她為何不能重生?”
“你有沒有看過小說?小說裡有比穿越係統還要高很多級的係統,比如說快穿係統。如果現在的南喬婉真的是快穿任務者,你我都是要死的。我害死了南喬婉,現在的南喬婉將為原來的南喬婉報仇,我注定要死,你也不會比我好到哪去。”
許玉冷靜分析,麵對死亡毫不畏懼,眉眼間儘是坦然。
自從擁有係統的那天,她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多年來給自己設下無數心理鋪墊。
她告訴自己,人都是要死的,不過是早死或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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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許玉的身體多活了二十幾年,這二十幾年是她偷來的,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把目光落在沈周身上,歎氣:“沈周,我記得你今年該十八了,你想不想繼續活下去?”
她既然要死了,死前總要做些大事。
沈周在前世好歹是祖國的花朵,勤勤懇懇讀書,一朝猝死穿越,年齡不大沒有心眼,演技全靠教,眼神總是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這樣的人,死了太可惜。
“當然想!”沈周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哪有人總想死的?如果可以,我想一直活下去。”
許玉失笑,沈周這樣的人絕對沒吃過多少苦,否則怎會說出想一直活下去的話。
一直活下去要接受親朋好友的離去,努力工作養活自己,每過十幾年就要換一個地方,換一種身份生活,很累很累,也很孤獨。
“好啊,我讓你活下去。”許玉笑顏如花,落在沈周眼中,比光還要明媚三分,“但你要聽我的話,至於那個係統,少搭理它,它不是什麼好東西。”
“哦哦。”
沈周拚命點頭,樂嗬嗬湊到她身邊:“許玉,你有什麼辦法讓我活下去?”
許玉揉了揉他的頭發:“山人自有妙計,小屁孩少打聽。”
“你才小,我都十八了。”沈周撇了撇嘴,“你彆搞得自己很大似的。”
許玉皮笑肉不笑,手狠狠捏了捏他的臉:“我活的歲數都能當你媽了,你說我大不大?”
沈周的聲音含糊不清:“姐……姐,窩錯了,泥鬆受!姐,我錯了,你鬆手)”
“小屁孩一邊玩去,彆打擾我休息。”
“好嘞,姐。”
沈周吃硬不吃軟,連忙跑到空餘的病床,脫鞋上床睡覺,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
許玉扶額,輕輕搖頭:“果然還是小孩子。”
她深吸一口氣,她需要在剩下的時間裡把一切規劃好。
殺人償命,她總歸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