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完整整把事情的經過交代出去,成功收獲男女主目瞪口呆的表情。
顧疏影摸了摸鼻子:“沒想到世界上還有比我更討打的兒子。”
他經常惹侯爺生氣是眾所周知的事,吃喝玩樂樣樣不差,若不是年少有為,怕是要成為人們口中的紈絝。
他看了看太子,見她看過來立馬移開視線。
說起來,他以前還真是個紈絝,後來是他爹帶著他求見太子,讓他成為太子的伴讀,受到太子刻苦努力的影響,他漸漸活出了另一個自己。
記得那年他十四歲,太子比他大上一歲。
“臭小子,你又逃學!”
樹上,正閉眼休息的少年聞言吐出口中叼著的狗尾巴草,歪頭去看氣急敗壞的自家老爹,故作失望:“爹,你果然不懂我。”
少年看起來十三四歲,眉如墨畫,眸如星辰,膚色白皙,長相出眾但極為稚嫩,身上有股桀驁不馴的勁,身穿玄色勁裝,長發束成高馬尾,乾淨利落,意氣風發。
看著他那張與亡妻七八分相像的臉,顧子卿到嘴邊罵人的話又咽了回去,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簡直不可理喻!”
說實話,少年與他沒有半點相似,真要較真,大概是不愛讀書這點遺傳了他。
少年仍舊是無所謂的態度,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罵道:“顧疏影,你個小兔崽子,今天要是不去學堂,老子打斷你的腿,斷了你的銀子。”
聽到要斷銀子,顧疏影連忙從樹上跳下來,哪還有剛才的從容?
他氣急:“爹,你這是逼我去乞討啊!”
顧子卿反手打他的後腦勺,下重了些力道:“不好好去學堂,那你就去乞討吧。你娘當年才情驚豔了整個京城,你堂姐也是公認的京城第一才女,你怎麼偏偏學你老子我?”
他想不明白,顧疏影除了不愛讀書,其他和他母親沒什麼兩樣,為什麼能把他氣半死呢?
顧疏影吃痛,雙手捂住後腦勺,疼得呲牙咧嘴:“爹,你下手也太重了……”
他扁扁嘴,話音一轉:“你讓我上學堂,還不如帶我上戰場。最近邊疆不是不太平嗎?”
他偷偷觀察顧子卿的神色,小心翼翼挪了幾步,隨時做好逃跑的打算。
原本他已經準備迎接顧子卿的怒吼,卻沒想到顧子卿隻是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隻不過他長大了,長高了,比現在的顧子卿矮半個頭。
他愣住,整個人僵在原地。
自打他母親病逝,顧子卿就再也沒有摸過他的頭,常說“你和你娘很像”。
每次他以為顧子卿會摸他的頭或臉時,顧子卿都轉身離開。
頭頂傳來手掌的些許溫度,耳邊是他的歎息:“炎兒,朝堂之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若皇上不下旨,你我隻能呆在京城,畢竟皇權壓人啊。他已經不是那個陪你爹我上山射野獸、一起逃學、行俠仗義的九皇子,而是九五至尊,你要明白尊卑有彆四個字。”
他把顧疏影保護的太好了,雖說年輕有為,功績遠超他的個彆副將,但還是太年輕,不懂人情世故、朝堂的魑魅魍魎,隻知打仗。
他忽然有些擔心,如果哪天他不在了,顧疏影該怎麼辦?
他沉思片刻,輕聲說:“若你今天不想去學堂,不如陪我去拜訪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顧疏影回過神,迷茫地眨了眨眼,是他想的那個太子殿下嗎?
知顧疏影,顧子卿也。
他笑著給了他一拳:“齊越除了太子殿下,還能有其他太子嗎?。”
那倒也是。
顧疏影眼珠子一轉,當即答應了顧子卿的提議。他乖乖跟在顧子卿身後,嘴上卻不閒著,問東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