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總,夫人她今天在遊樂園玩了一整天,小姐放學前才回去。她去了鬼屋、過山車、海盜船、水上漂移······基本上都玩了一遍,然後夫人她好像要帶小姐去吃烤肉,就市中心那家。”
特助畢恭畢敬地彙報段扶桑今天的行程,語氣裡藏有微不可察的驚訝。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夫人最怕鬼和刺激的活動了,現在的夫人還是夫人嗎?
幾年不關注,夫人已經克服了怕鬼嗎?
那也太不正常,要知道以前可是從未成功過,每次嘗試都被嚇暈過去!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垂著眸,長睫掩蓋了眼中的情緒。
他臉色蒼白如紙,唇色極淡,整個人都呈現出極不健康的模樣,仿佛是易碎的玻璃娃娃。
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眼神疲憊:“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咳嗽了幾聲,胸腔劇烈起伏著。
特助下意識想要向前,卻被他抬手製止。
男人淡聲開口:“我沒事,在之之長大前,我不會讓自己死的,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我很愛惜自己的身體,你放心吧。”
他扭頭衝特助笑了笑,特助滿臉憂心地離開,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期盼著男人能讓自己留下來。
可惜等他開門到關門,隻留男人一人在俯看城市,男人仍未叫住他。
寧寧,你變了。
變得很陌生,一點也不像你。
是我太久沒關注你,還是你已經不是你了?
他緩緩放下手,太陽穴與眉心位置留下了淡淡的紅痕,極其明顯。
他轉過身,盯著辦公桌上的相框出神,相框中的照片是他與寧寧高中畢業拍的照片。
少年穿著黑色的校服,微微側頭去看靠著自己的少女,眼中含笑,唇角揚起微小的弧度。
他生得好看,麵部線條偏冷硬,瞧著不太好惹的模樣,在照片中反而多了幾分溫柔。
少女眉眼彎彎如眉,側身靠著少男的手臂,笑容像狡黠的小狐狸。她未施粉黛,膚色極白,漂亮得像精致的娃娃,美豔又張揚。
兩人氣場不同,站在一起卻為對方改變,變得異常和諧般配。
男人伸手扣下,不願再看。
他怕自己克製不住自己,那樣的話,他的放手像是一個笑話,一個可笑至極的笑話。
“寧寧,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到底該怎麼辦才能去真心祝福你?
無人回答。
他頹然坐下,正要閉眼,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彈出一條消息。
他伸手去拿,見是“寧寧”發來的消息,他立馬站了起來。
他本想親自下去接,卻想到自己如今的麵容蒼白憔悴,一定很不好看,所以他給特助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接,並囑咐他讓她們等一等。
他拉開抽屜,裡麵放著化妝品,是他表妹見他氣色太差送給他的。
她說什麼容貌是男人最好的嫁妝,雖然你抓住了嫂子的胃,但臉邊要保護好。
身邊的人都認為他們會再婚,因為他們過去是那樣相愛,中間插不下任何人。
但他是將死之人啊,撐到現在全靠藥物吊著,他沒辦法給寧寧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