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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那個姓顧的丫頭,和季鴻山的孫子,一起,滾過來,見我!”
謝鎮國那句,充滿了舊時代梟雄霸氣的“戰書”,通過加密電話,清晰地,傳到了季辰的耳朵裡。
那一刻,季辰能清晰地感覺到。
電話那頭,傳遞過來的,不是簡單的憤怒,而是一種……**“規則”**。
一種,屬於上個時代的、不容置喙的、淩駕於所有法律和商業之上的……**“地下世界的規則”**。
“小輩的遊戲”,該結束了。
這意味著,謝鎮國,這個已經退隱了二十年的老怪物,要親自下場,用他們那個時代的方式,來解決這場,由“小輩”們,挑起的戰爭。
而這種方式,通常,隻有一種結局。
——**不死不休**。
季辰掛斷了電話,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著眼前,這個,依舊平靜地,看著窗外,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女孩。
“你聽到了。”他聲音乾澀地說道,“謝鎮國,出山了。”
“嗯。”顧晚舟淡淡地應了一聲,仿佛,隻是聽到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
“他要我們,去見他。”季辰深吸一口氣,“地點,定在公海的一艘遊輪上。時間,三天後。”
“這是……鴻門宴。”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很清楚,一旦他們踏上那艘遊輪,就等於,將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了謝鎮國的手裡。
在那片,不受任何法律約束的公海上。
那個老怪物,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他們,人間蒸發。
“所以……”他看著顧晚舟,眼神裡,充滿了掙紮,“……我們,不能去。”
這是,最理智,也最正確的選擇。
暫避鋒芒,徐徐圖之。
然而。
顧晚舟卻緩緩的,轉過了身。
她看著季辰,看著他眼中那份,罕見的“退縮”與“擔憂”。
忽然,笑了。
“誰說,”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讓季辰都為之側目的,瘋狂與驕傲,“……我們,是去赴宴的?”
季辰一愣。
“謝鎮國,他想用‘舊時代’的規矩,來跟我玩。”顧晚舟的眼中,閃爍著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光芒,“好啊。”
“那我就,陪他,好好的,玩一把。”
她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從一個上了鎖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古樸的,紫檀木的盒子。
她打開盒子。
裡麵,靜靜的,躺著一枚,通體漆黑的,不知由何種金屬打造的……**令牌**。
令牌的正麵,用古篆體,刻著一個字——
**“隱”**。
“這是……”季辰的瞳孔,猛的一縮!
如果說,“天權令”,代表的是“殺伐”。
那麼,這枚“隱令”,在那個傳說中,則代表著……**“情報”**與**“滲透”**。
代表著,一張,遍布全球,無孔不入的……**影子網絡**!
“傳我的令。”
顧晚舟拿起那枚冰冷的令牌,對著手腕上,一個看似普通的手環,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女王般的語氣,下達了,她的指令。
“第一,通知‘白澤’,讓他,立刻停止對謝家所有外圍人員的……‘物理清除’。”
季辰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為什麼要停?
“第二,”顧晚舟沒有解釋,繼續說道,“啟動‘隱’字一號預案。我要,謝鎮國那艘‘海上皇宮’號遊輪,從現在起,到三天後,所有的,人員信息、航行路線、安保部署、甚至是……船上每一顆螺絲釘的采購商信息,全部,都出現在我的桌麵上。”
“第三,”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讓季辰都感到一絲寒意的,狡黠光芒,“……給我,接通一個人的電話。”
“一個,謝鎮國,做夢也想不到的人。”
——
三天後,公海。
一艘,如同海上巨獸般的,奢華遊輪——“海上皇宮”號,正靜靜的,停泊在,一片蔚藍的海麵上。
遊輪的甲板上,站滿了,穿著黑色西裝,神情冷峻的保鏢。
海麵上,數艘快艇,來回巡弋。
天空中,甚至,還有一架無人機,在盤旋。
戒備森嚴,如同一座,海上的軍事堡壘。
遊輪的頂層,一間裝修得如同皇宮般的套房裡。
謝鎮國,這個曾經讓整個地下世界都為之顫抖的老人,正閉目養神。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中式練功服,須發皆白,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溝壑。但他的身上,卻散發出一種,比任何年輕人都更恐怖的,猛虎般的,氣息。
“老爺。”一個心腹,恭敬地,走了進來,“時間,快到了。可是……顧家和季家的那兩個小輩,還沒有出現。”
“不急。”謝鎮國沒有睜眼,聲音,古井無波,“讓他們,再多活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