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位崔文山將軍也共事了十來年,道長自然了解這位同僚。
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顯然誤會了一些什麼。
或者說,這是一個態度,一個表示對那位小郎君無比維護的態度。
一念至此,道長無奈一笑,道:“將軍把貧道想成了什麼人?莫非將軍忘了,貧道可是終南山樓觀派的經師,我樓觀乃是尊奉文始真人的赫赫道門正宗,您就算不信貧道,難不成樓觀還能長腿跑了?”
崔老將軍變臉一般的笑了起來,也不見外,摟住道長的肩膀,道:“道長才是想岔了,老夫就是隨口一問。”
“不過,依道長看來,我那侄孫兒,有幾分本事在身?”
那道長聞言,肅然點頭,道:“雖說修行之人,若不搭手,尋常看不出深淺來,但按照年紀來看,總能摸個七七八八。”
“您這位侄孫兒,看年齒不過舞象之年,雖說比之貧道差了些,但和同齡人比起來,還是可堪一比的。”
道長說的極有信心。
這也是修行界廣泛的一個認知,從一個人的年齡來大致推算一個人的修為,雖不穩中,但十有八九也不會出錯。
基本上,可以稱之為共識了。
畢竟那種朝聞道夕證道的妖孽天驕,整個三界也不多見,基本可以排除。
他想見一見薑寧,更多的也是想著結一個善緣而已。
難不成真有那麼巧,自己遇到一個少年修者,就是那種四洲少見,天上也難得,修行幾年就能登堂入室的絕世妖孽?
不過若寅山君真是對方斬殺,在同齡人中占一個高位還是沒問題的。
“既然如此,也不急於一時,待晚宴之後,老夫讓我那侄孫兒正式拜見道長一番。”
崔老將軍笑著說道,他也樂意給那看著順眼的小輩結實一些人脈。
想在長安混,尤其是在長安修行者圈子裡混,光有錢可不行。
原來的想法得改一改了……
崔老將軍目送河州供奉道長離開之後,麵帶思索的點點頭。
若薑大手的這個孫子是個普通人,隻要有幾分天資,我們這些老兄弟托他一把,在長安給他混一份差事,不是難事。
但若是修行者,可就有些鞭長莫及了……
“薑大手,你這廝慣會給人出難題。”
崔將軍自言自語的說著,摸出一道帛書,開始書寫起來。
“也罷,誰讓你用一條胳膊,換了咱們大半個親兵營老兄弟的命呢。”
…………
話表兩頭。
薑寧在將軍府的客房住下,有些感歎的看著周遭大氣的陳設,不由得咂咂嘴。
“阿翁,你隻說自己當過兵,可沒說過竟當的這麼有聲有色啊。”
薑寧小心的把阿翁的骨灰拿出來,翻出一個香爐,上了香,就這麼盤膝坐在了香爐之前。
他很珍惜和阿翁留在人間的最後痕跡獨處的時光。
等到了長安,就要徹底的和阿翁分開了。
在阿翁的骨灰跟前,薑寧就有一種阿翁還沒有真正離開的感覺。
也能更安心的做事。
他從懷中摸出一枚令牌,黑漆漆的令牌光滑無比,隻在背麵正中鑲嵌著一顆燦白寶石,仿佛星辰一般閃耀著。
‘小友若是遇到有趣的事情,可以記下來。’
這是太白金星給他這牌子的時候說的,至於後麵的什麼身老體衰,薑寧直接忽略了。
就算他不知道什麼叫前天庭第一戰神,也該知道什麼叫玉皇近人。
不過,隻是記下來這麼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