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道友若是有了閒暇,可來樓觀一行。”
九元道長說罷,手掐子午訣行禮,而後悄然邁步離去。
薑寧眯著眼睛,目送這位道長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眸子裡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太白金星和文始真人,都是太上老君的弟子。
而樓觀是文始真人留在人間的法脈,也是如今赤縣神州之內,供奉太上老君的最鼎盛的法脈。
要說太白金星指使不動樓觀的弟子,那才是怪事。
而方才九元道長眸子中那一抹燦白神光,也證明了他的身份或者來意。
假借九明道長之名,實則乃是太白金星指點。
當然,這也是委托的一部分,薑寧確定,哪怕自己什麼也不做,也不會有任何的反噬和後果。
但,為什麼不做呢?
“既然承了法,總該做些該做的事。”
薑寧心裡默默的念著猴哥分彆時的教誨。
隨心而行,秉持正道,不可墮魔邪惡途,更不可假托隨心,行肆意濫罪之舉。
逍遙意,慈悲心,不濫威,不泛慈。
薑寧深吸一口氣,將心湖平靜,翻身上馬,一抖韁繩,便朝著萬年縣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匹汗血寶馬雖是凡馬,但在凡馬之中已然是極罕見的神駿。
日行千裡,並不是虛數假談。
時至正午,薑寧也來到了萬年縣的縣城之內。
馬鞍上的盧國公府印信,為薑寧省了很多的事情。
至少城門口的軍士們不會去勘察什麼,而是直接放行。
進了萬年縣,薑寧策馬緩緩走在大路上,左右觀瞧,卻發現了些不對勁。
正是正午時分,該是最繁華的時候,可街道上卻行人稀少,連帶著兩側的店鋪也多有掛牌子關門的。
薑寧掃了一眼,發現即便是路上不多的行人,其中的絕大一部分,似乎也在朝著同一個方向趕去。
見如此,薑寧韁繩一抖,胯下馬兒便橫跨兩步,攔住了一位做富翁打扮的中年男子。
“郎君日安。”
那富商隻是掃了一眼馬鞍,臉上下意識的怒色便蓋了下去,微笑著叉手行禮。
笑問道:“不知郎君止步,可是有何事吩咐?”
“不敢當,隻是見這路上行人似往一道而去,可是縣內有何盛事?”
薑寧笑著回答。
“郎君不常來我萬年縣吧?”
富商笑著問了一句,而後臉上浮現出下意識的虔誠,道:“郎君有所不知,我縣內有一佛寺,喚作妙門庵,寺內多尼師。”
“近日來,有妙門庵尼師空性法師以無上法樂妙音講我佛大法。”
“凡聽妙音者,可入極樂境。”
“隻是往日裡,大師都是在廟內演法,可聽者甚少。”
“今日,空性大師禁不住信徒懇請,廣開方便之門,於城內講法宣音,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緣法。”
“便是縣尊大人今日都會前去聆聽妙法。”
“郎君若有興致,可一道前去?”
富商一口氣說了很多。
妙門庵,空性尼師,法樂妙音……
薑寧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詞,笑了笑說道:“既然有這番緣法,若不追求一番,豈非入寶山空手而歸。”
“還請這位大人指引在下一程?”
“不敢當不敢當,郎君隨在下走就是了。”
那富商笑著點點頭,一位與盧國公府有關係的年輕郎君,他巴不得能多熟悉一些。
薑寧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乾脆翻身下馬,與那富商同行。
約莫走了一刻鐘的功夫,周遭行人肉眼可見的變多。
越往前,人越多,甚至已經到了摩肩擦踵的程度。
薑寧皺了皺眉毛。
這麼多的百姓彙聚,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郎君快看,咱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