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敗了啊。”
國師抬起頭來，下意識的收起手中的甲殼來。
眼前，是從七佛塔的台階上緩緩走下來的大和尚。
這塔在方才明明已經被薑寧的雷霆手段湮滅，是國師剛剛才重建而來。
按理來說，這大和尚不該出現在這裡才是。
“好生高明的遁法，那位佛尊倒是真舍得下本。”
國師感歎了一句。
心神對攻失敗，心境失守之下，自己居然連最基本的邏輯都出現了錯謬。
“阿彌陀佛。”
大和尚微微一笑，雙手合十問道：“國師到底是有著執念啊。”
“正如貧僧之前所說，國師認為佛門之內，該對我歡喜禪宗有門戶之彆，可國師的"彆"，比我歡喜禪宗可大多了。”
國師聞言，眸光閃爍著莫名的意味，雙手合十，低垂著眸子，緩緩歎道：“佛曰，眾生平等。”
“平等？”
大和尚嘴角的笑容戲謔且嘲弄，說道：“國師真的信了？若是平等，您為何不把手中的東西給小僧看一眼？”
“這本就是你給我的。”
國師輕聲說道。
“若國師真的看開了，真的認為眾生平等了，為何在看到那物件之後，心境一下子就崩了？”
大和尚步步緊逼一般，冷笑道：“大僧已然到了覺悟之境，隻差半步，便可直入靈山。”
“那薑寧手段再如何驚豔，到底是黃口小兒，性命功夫雖說有絕巔之法，但距離國師的境界可還差著火候。”
“若非是小僧給您的那物件勾動了您的心境，顯了您的執念，您會敗的這麼乾脆嗎？”
“事實擺在眼前，大僧還要辯解什麼嗎？”
國師沉默了下來，低垂著眸子沒有說話，隻是握著那赤紅甲殼的手掌越發的緊繃。
“哈哈哈哈哈！”
大和尚哈哈大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說道：“誰能想到……哈哈……堂堂覺悟大僧，居然……哈哈哈哈！”
“心裡居然藏著這般的執念，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執念！”
“不過隻是輕輕的一撩撥，就成了這般狼狽的模樣，明鏡心湖不攻自破！哈哈哈哈！”
笑著，大和尚眼中閃過戲謔寒光，冷笑道：“異類證道，到底是大僧心頭抹之不去的陰影執念啊。”
“閉嘴。”
國師輕聲開口，聲音有些艱澀。
大和尚充耳不聞，繼續冷笑道：“誰又能知道，那顧念一國百姓，智慧慈悲，民政國事無一不精的國師，心懷蒼生的國師，不過是早年行妖魔道，吞吃他人得來的經驗智慧，區區剽竊之徒！”
“閉嘴！”
國師豁然抬頭，眼中已然沒有了那清淨慈悲，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猩紅。
“吃人開智，為了自己心裡那一絲慚愧，這才做了濟世救民之事，這才禪修佛法，以求贖罪。”
“到了最後，心靈覺悟，心境澄澈，可越發如此，曾經一切孽果越發清晰！”
“你想要放下，可真的放下了嗎？你所謂放下，不過是將往事執念藏在心湖深處，求一個有相覺悟罷了！”
“這般的覺悟之境，不過是泡沫一樣，一戳也就破了。”
大和尚依舊冷笑，不依不饒一般，走到了國師身邊，緊緊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