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逍被他的想法鎮在原地,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似乎非常合理。
報複仇家的最好方法,不就是奪走對方最在乎的東西嗎?
“可是你怎麼能保證奧爾斯頓家族一定會認霍恩呢?”白逍冷不丁地開口。
凱厄斯臉色一僵,隨即冷笑,“也不知道奧爾斯頓家族是不是被詛咒了,曆代都隻有一兩隻雄蟲出生。”
“我被流放到荒星前,伯裡那個混蛋連隻雄蟲崽的影子都沒有,七年過去,能生出一隻雄蟲崽都該感謝蟲神了。
就衝奧爾斯頓家族雄蟲崽數量非常稀少的這個緣由,哪怕日後霍恩的精神力等級不高,伯裡也勢必會將霍恩認祖歸宗。”
白逍離開蟲族這麼多年,對這些事情並不了解。
聽到凱厄斯這樣說,他心裡也有了底。
看著親密地依偎在凱厄斯身邊蟲崽,他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霍恩從小跟在凱厄斯身邊長大,想必父子倆的感情很深厚,以後肯定能幫自己的雌父討回公道。
反正他們要回主星,多帶一隻蟲崽也沒多大問題。
至於凱厄斯,他的想法就要複雜多了。
“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可我把霍恩帶走,你怎麼辦?”
他倒是可以想辦法將凱厄斯從荒星帶走,但身份問題,他還沒那個能耐幫凱厄斯搞定。
畢竟凱厄斯在帝國已經有犯罪記錄,而且還是傷害雄蟲的重罪,要想幫凱厄斯換個身份生活,以他現在普通雌蟲的地位,很難。
凱厄斯捂著眼睛,無所謂地笑笑,“我就這樣吧,帝國剝奪了我的一切榮耀,我無法再拿槍,也不可能再駕馭機甲,就連……”
他哽咽道:“我不但不能上戰場,就連一個完整的蟲都算不上了。”
“什麼叫不算完整的蟲了?”白逍不解地問道。
凱厄斯移開捂著眼睛的手,疤痕密布的臉上早已一片淚痕,他呆呆地望著白逍,眼裡的光像是熄滅了一樣。
不,或許早就熄滅了,在他被那個惡心的雄蟲強迫的那一刻。
白逍看著周身泛著死氣的凱厄斯,十分恍惚。
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這隻蟲的時候,他有著一頭銀色的齊肩銀發和一雙迷人的銀色眼睛,整隻蟲漂亮又張揚。
軍雌的容貌大多偏硬朗,但凱厄斯是極少能用漂亮來形容的長相。
可是如今容貌不再,那雙漂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灰霧。
就像陷入泥潭的精靈,隻能絕望地等死。
“我的蟲翅沒了。”凱厄斯嘴唇顫抖,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
“他們給我打了一針,蟲翅不受控製地張開,他們把我的雙手吊住,無論我怎麼掙紮,最後還是生生割下了我的蟲翅……”
沒有蟲知道他在那一刻的絕望。
眼睜睜看著蟲翅從身體上被切割下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這輩子完了。
甚至在他的臉被毀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痛苦過。
白逍麵色一變,一股涼意從腳底竄到頭頂。
生生割下雌蟲的蟲翅,這麼殘忍的酷刑,他隻覺得荒誕。
這一刻,他不僅僅是厭惡伯裡·奧爾斯頓這隻雄蟲,還有對整個蟲族的深深失望。
一個上陣殺敵,保衛帝國的鐵血戰士,居然要遭受這樣的屈辱和虐待,簡直讓戰士們寒心。
他甚至有種立馬帶簡時禦和跳跳重新回地球的衝動。
簡時禦也被這番說辭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