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挑了挑眉,心裡微微一動。
雖然以他的智慧,大概猜到了這米薩德今日的來意,但是也沒想到米薩德手筆這麼大,直接拿三成份子給他。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內心有些蠢蠢欲動。
他身為天潢貴胄,當然是有錢。
但是這些錢,都在父皇賜給他的土地上,都是不動產。
何況魏王府家大業大,各種排場支出,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尋常國公勳貴之家若是不涉足生意,僅靠爵產一年進項數萬貫,就已經是極富裕了。
而他這個魏王殿下每年進項也在這個數目,但是尋常日子花錢如流水,他又是個附庸風雅的,什麼名人字畫、古董玉器,買了一堆。
這府邸裡的現銀,卻是不多的。
米薩德這話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李泰輕咳一聲。
“庇佑?”
“我大唐律法嚴明,若有不法,申報官府便可。”
“找本王能給你什麼庇佑?”
米薩德恭敬道。
“魏王所言極是。”
“大唐律法嚴明,自無權貴欺壓。”
“不過,我是大唐百姓眼中的海外夷人,這小龍鰝酒賣的極為火爆,有不少商號眼紅,生意上的手段層出不窮。”
“我雖然不懼,但是也不想遭小人算計,若是魏王殿下能夠稍稍庇佑,小人必不勝感激,些許銀兩送給魏王,權當小人心意。”
“日後分紅,有三成份額自會送到魏王府上。”
他話音落下,旁邊的奴仆們將抬過來的沉甸甸箱子緩緩打開,裡麵塞得滿滿當當的金銀珠寶,光芒璀璨。
李泰瞥了一眼,一臉正氣。
“小龍鰝藥酒,本王也是略有耳聞。”
“這項產業雖是你這等海外商人的產業,但卻是落在我大唐,不知道促進了多少經濟,也是我大唐的一份成績。”
“如果因為被人惡意打壓,而失去立足之地,豈不是讓外商以為我大唐長安乃是惡虎盤踞?”
“你放心,這個忙,本王幫了。”
米薩德臉上露出笑意,又連忙道。
“魏王仁義。”
“草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李泰聞言,眉頭微微一蹙,覺得這洋夷商人,似乎有些得寸進尺。
不過剛剛收完錢,似乎也不好擺出一副冷臉。
他淡淡道。
“說。”
米薩德恭敬道。
“草民私下裡釀造了不少小龍鰝精釀,送給魏王殿下品嘗,還望魏王殿下不要拒絕草民的心意。”
李泰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米薩德。
這洋夷商人還真是會做人。
他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你的心意,本王收下了。”
....................
半個時辰後。
柴令武留在魏王府,米薩德則是一人坐著馬車離開。
馬車內,米薩德剛剛頗為和煦的臉,頓時陰沉下來。
柴令武是他通過各種渠道認識的,因為他出手闊綽,又刻意結交,哪怕他是個商人,柴令武看不起他,也多少有了些說話的交情。
他前些日子跟柴令武訴苦,說是被長安同行打壓,希望柴令武能夠給他介紹一個在長沙頗有名望的權貴,分幾成份額獻出來,以求庇佑。
天憐可見,他這話故意說給柴令武聽,其實是暗示柴令武,也不知道這蠢貨怎麼想的,今日神神秘秘把他叫過來,說是幫他介紹了一個大人物。
結果,他一過來,TMD,居然是大唐的魏王!
這等權勢人物,與之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是他計劃中根本沒想過的人。
柴令武這樣的,就已經是他計劃的極限了。
但是來都來了,也隻得硬著頭皮實施計劃。
米薩德想到此,眼神變得冷厲起來。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搏一搏!
..............
魏王府。
“令武啊,今日你倒是給本王送來一樁不錯的生意。”李泰美滋滋的呷了口茶。
柴令武諂媚道。
“我跟魏王這等關係,有好處當然會想著魏王。”
“這米薩德長袖善舞,來到長安短短數月,就已經在長安打開局麵,將這勞什子的小龍鰝藥酒賣的極好。”
“每月至少有數萬貫進賬,刨除成本,也有萬餘貫,即便是比之皇長孫的隆昌號也是絲毫不差。”
“等再過個一年半載,這米薩德必然會將藥酒賣到其他幾道,賺個盆滿缽滿。”
“到時候可就是一年幾十萬貫入賬,殿下,這等潑天的富貴,豈能讓一個洋夷商人賺走我大唐的銀子?”
李泰聽出柴令武的言外之意,嘴角微微一翹,不由得笑罵道。
“你這廝還要唆使本王強取豪奪?”
柴令武一臉委屈。
“若是他自己把身家獻上,豈能叫強取豪奪?”
李泰聞言,頓時大為動心。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透著狡詐的光芒。
“不急,反正現在還有份子錢拿。”
“等到他折騰的紅火下去,再說。”
“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柴令武頓時眉開眼笑。
銀子固然好,但是能讓魏王跟他的交情變深厚,那就更好了。
所以他才直接將米薩德介紹過來,而不是自己獨吞好處。
現在有魏王殿下的許諾,他心情極為高興,不免道。
“這米薩德出手也是大方。”
“竟是獻上三成的份額。”
“不過,他那破商號要半年結一次分紅,當真是磨嘰。”
李泰卻是淡淡一笑。
“急什麼。”
“人家做生意,正是需要銀子的時候。”
“本王可不是缺這點銀子的人。”
“再說了,遲早都是本王的。”
柴令武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