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獨棟彆墅前停下,房前的車道上卻沒有熟悉的那輛銀白色小跑車。
“張嵩怎麼還沒回來?”陸齡皺眉。
按理說自己已經在路上耽擱這麼久,張嵩本應在自己之前回來的……
陸齡環顧四周,周圍可見的範圍內沒有活物,四周都是還沒腳踝高的草地,房前房後都是如出一轍的寂靜,於是就放心地和小狗小孩一起窩在車裡等著房子的主人回來。
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算了算了,還是發消息吧。
在各種喪屍題材的小說和影視作品裡因為隊友家人打電話而響起的手機鈴聲所害死的人估計能繞地球百八十圈,陸齡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她有些孩子氣地皺皺鼻子想到。
陸齡拿過手機,點開和張嵩的對話框敲字,“到哪兒了?”,點擊發送。
綠色的消息條前麵“噔”一下出現一個不停轉圈的半透明箭頭,陸齡眼睛也跟著它轉。它轉了幾十圈後突地變成了紅色的感歎號,消息發送失敗。
是軟件的原因還是信號的原因?
陸齡又點開手機自帶的短信軟件,同樣的話又給張嵩發過去,這次卻是發送成功了。
所以是軟件的原因,那個軟件也是大部分留學生用來和家裡人聯係的主要方式。
陸齡此刻也顧不得鈴聲什麼的了,點開和媽媽的聊天框,一個視頻通話就打了過去,不出意料地無法撥出。
陸齡此刻已經猜到了原因,但是還是點開姥姥的對話框重複之前的步驟,然後又是姐姐的……
無一例外,全部都無法撥通。
之後她又試了越洋電話,還是無法接通,就好像…衛星地圖上那片區域都黑掉集體下線失聯了一樣。
陸齡拿著手機坐在車裡發愣,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飛得很高很遠的風箏,牽著自己的線雖然隻有細細一條,但是穩穩牽了自己好幾年。
不管自己是飛到層層疊疊的厚重雲裡還是被大風裹挾著飛遠,隻要有線在,自己都能順著它回到熟悉的地方。當自己飛得極高極遠時看到了讓人目眩神迷的風景,自己也能通過線與線那頭的人分享。
不管自己是快樂時想要分享還是疲憊時想要擁抱,隻要有線在,自己的心都是安定的,可是此刻,線斷了。
陸齡緊握著手機,手無意識地在顫抖,眼睛在看著車的前方卻沒有一個定點。
她可以哭的,可是她沒有,隻是很茫然。
……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齡才從如同身處巨大肥皂泡的與世隔絕感中抽離,原本聽著不太清晰的聲音也驟然出現。
諾亞在後座拉著花生的爪爪,一邊摸著小狗毛絨絨的頭頂一邊有點擔心的小聲叫著陸齡的名字,“陸……陸,你還好嗎?”
小姑娘矮矮一個,坐在後座也沒法通過後視鏡觀察陸齡的神色,隻是看著前座女生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怎麼叫都不理人,一時又害怕又擔心。
“我…我沒事,”陸齡整理了一下心情,小孩子在這種事情上也幫不上忙,身為成年人沒必要把自己的情緒垃圾傾倒給她,“你餓嗎?張應該馬上就回來了,等下想吃什麼?”陸齡扭過頭去對諾亞笑了笑,語氣溫和說道。
“我想吃麥片,還想吃…張做的三明治!“小孩子很容易就把方才的情緒起伏拋之腦後,數了數自己想吃的東西,扳著手指笑著回望陸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