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也商議著詳細地行動計劃。
研發中心實驗區整體都屬於p4級實驗室。因此實驗室的構造較為複雜,基本上由三層空間結構組成。除了主體的實驗區域,還專門設計了上層空間和下層空間,下層主要用於實驗室廢水收集和處理,上層空間則是配備了空氣過濾以及增壓係統。
我知道實驗室為了保持環境監測合格,每隔兩周都會更換空氣過濾係統的濾網和濾芯,其它時間基本不會有人進入實驗室上層空間。
綜合考慮,通過實驗室上層區域進入內部要安全很多,抵達預定地點後,再拆掉進風口或出風口的濾網進入實驗室主體空間。
然後再摸索到公司冷庫,拿到抑製劑即刻返回。
三人一拍即合,隨即悄悄潛入一旁的雜物間,拿了些合適的工具。
曉雨在雜物間門口觀察周圍的情況,我拿來梯子,和許哲爬到天花板的高度,拆掉出風口的濾網,破開通風管道,順利進入上層區域。
“有感染者在往這邊走!”
曉雨忽然在門口急促又小聲提醒道。
“我們這邊好了!”我向下伸出手,“快上來曉雨!”
曉雨迅速關上雜物間的門,順著梯子爬了上來。
看來是我們拆除通風口的聲音吸引了這些感染者。
“走吧…”
許哲小心地詢視著四周說道。
沿著腳邊四通八達的通風管道,三人一路向前摸索。
走到大致方位,三人停在一處出風口。
“就這裡吧。”
我說道。
隨即再次用工具拆除通風口,準備順著進入下方的實驗區。
“等一下。”
許哲示意我停下來,探下頭去望了望。
“下麵是細胞觀察室,安全。”
三人小心進入下方實驗室。
細胞觀察室周圍很安靜,似乎是沒有感染者在周圍。
但我們依然不敢隨意發出聲音,確認無異常,才敢開門向走廊外看去。
走廊右側儘頭,能看到有三個感染者在緩慢遊蕩,但離我們距離較遠,應該不會注意到我們的行動。
“冷庫在左邊方向…”
曉雨小聲對我說道。
這些生物製劑都必須低溫保存,常溫下很容易失活,因此也隻能存放在冷庫裡。
當然,即使我們拿到多量的抑製劑,長久來看也無法隨身攜帶,隻能存放到冰箱裡,以備不時之需。
沿著左側走廊緩慢前進,同時也祈禱著彆遇到那些感染者。
路過c區的臨床實驗室,卻看到阿明正坐在牆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身體看起來已經發暗變得僵硬。
“是阿明…”
許哲神情凝重地看著實驗室裡坐在地上的阿明。
阿明的左腿已經被一邊的感染者啃食殆儘了,但感染者同樣一動不動,也如同死了一般。
“你們看阿明的手裡…”
曉雨指了指阿明的手。
是逆轉錄酶抑製劑。
看來阿明來這裡之後,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注射了逆轉錄酶抑製劑。
但很可惜,他已經錯過了最佳阻斷期。
臨床實驗室裡也是有冷庫的,用於一些生物製劑的暫存,雖然庫存量不會太多,但也足夠我們三人了。
那我們便不必冒險繼續向前去原計劃的大庫存冷庫了。
“那就這裡吧,看來這邊實驗室的冷凍庫也存了抑製劑。”
許哲說罷,四周觀望後準備進入實驗室。
“等下…”
曉雨拉住許哲。
“怎麼了?”
許哲疑惑道。
我示意阿明一旁散落的瓶子。
“是乙醚…”
許哲此時也注意到了。
乙醚很容易揮發,即使是微量吸入也可能致人昏迷。
看來一旁的感染者也同樣吸入了過量的乙醚,但不確定是死亡還是昏迷。
曉雨從另一邊實驗室拿了防毒麵具。
三人戴上防毒麵具後才安心進入。
雖然實驗室有空氣過濾係統,但乙醚還在不斷揮發著。
走到阿明旁邊,三人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我知道許哲大概也是對阿明心有愧疚。
阿明在危險時挺身而出,救了那麼多人,可當自己陷入困境時,卻沒有任何人擁有同樣的勇氣。
許哲走到阿明跟前,停了下來。
「抱歉,阿明…」
許哲低著頭說道。
我拍了拍許哲的肩膀。
「這不是你的錯…生死有命,換誰都一樣。」
許哲抬頭看著我,默默點了點頭。
「抓緊時間吧,張澤宇還等著我們呢。」
曉雨看向我們說道,隨即轉身打開冷庫。
許哲也轉過身來,與我們一同將抑製劑裝入凍存盒內。
我看了看手表,“時間不多了,快回去吧。”
“嗯。”
二人點了點頭。
正要往回走,轉身卻看到一個感染者在走廊上,隔著實驗室玻璃與我四目相對。
一瞬間汗毛都立了起來。
感染者忽然發出尖銳的嘶吼聲,同時瘋狂敲擊著玻璃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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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出不去了!”
曉雨害怕地詢問道。
“出得去…”
許哲握緊手裡的滅火器向實驗室門口走去。
感染者也注意到一邊的實驗門,瞬間向這裡撲過來,這一擊的力道過於強大,實驗門都被撞彎了。
“艸!好大的力氣…”我咒罵道。
許哲瞅準時機,打開門對著感染者不斷噴乾粉。
感染者呼吸不暢,不由得後退幾步。
“快跑!”
許哲大聲喊道。
我和曉雨趁著感染者掙紮的間隙,迅速跑出實驗室,向剛剛的細胞觀察室狂奔。
許哲也丟下滅火器,飛快跟了上來。
來到細胞觀察室,我瘋一般地將實驗桌拖過來,扶著曉雨爬上通風口。
“許哲你快點跑!!!”
我焦急地看著外麵飛跑的許哲喊道。
沒幾秒,許哲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我迅速關上實驗室門。
“你快上去!”
我托著許哲,曉雨在上麵拉,很快將許哲也拉了上去。
此時門口已經聚集了四五個感染者,實驗室的門砰砰作響,似乎隨時都會被攻破。
我跳上實驗桌,許哲和曉雨迅速將我拉了上去。
實驗室門也到了極限,感染者破門而入,瘋狂向上湧來,所幸實驗桌也被他們撞倒,隻能在底下不斷嘶吼著。
很顯然,它們不會將桌麵擺正然後爬上來,他們的大腦不足以支持它們完成這一係列動作。
有驚無險,我們平安拿到了抑製劑。
會公寓樓的路上,一切都很安靜,視線之內偶爾看到幾個感染者。不過隻要不引起它們的注意,我們仍然是安全的。
而且很有意思的一點是,感染者在沒有獵物的狀態下,會進入一種類似「掛機」的狀態,它們會儘可能保存能量。即使我們近距離靠近,甚至發出一些小的聲音,它們也不會忽然暴走,依然保持「掛機」模式。
他們的大腦幾乎停止運行,甚至在不必要的情況下也降低了五感的靈敏度。隻有它們明確接收到獵物的信息才會暴走,比如大聲的吼叫,或者看到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諸如此類。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即使對食物需求龐大,他們也不會互食同類。
也就是說,它們有辨彆同類的方法,但是不太可能通過視覺或者聽覺進行區分。
那最有可能的,也隻有嗅覺了。
如果假設成立,那感染病毒後的人體應當會釋放出某種特殊的信息素,感染者可以通過此識彆同類。
在自然界,通過嗅覺區分同類的動物有很多,小到螞蟻,大到一些哺乳動物。
這種狀態下的感染者,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人類了,他們完全失去了人類的情感和理性,僅靠著野性和獵食的本能維持著破敗的肉體。
不會有特效藥治療他們,它們的大腦長期供能不足,恐怕大部分組織已經不可逆地壞死,因為神經元細胞是無法再生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提前打疫苗,任何傳染性疾病都是防大於治。
隻是…
有一件事很疑惑…
這個病毒背後的事故顯然很豐富,但我現在無暇兼顧。
一路摸回公寓樓,我們儘可能減少聲音,避免吵到樓層裡的感染者。
5樓,508房間。
我小心推開房門。
張澤宇一臉愁容地癱坐在椅子上。
見我們回來,興奮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太好了!你們沒事吧!”
“有驚無險”,許哲把抑製劑放到桌子上,“你今天管哥幾個叫聲爸都是應該的。”
“再造之恩!無以為報!”張澤宇激動得抹了把眼淚,“感謝爸爸們的大恩!”
“好了,趕緊注射吧!”
曉雨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隨即從凍存盒裡取出一支抑製劑,簡單地回溫後,注射入張澤宇手臂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