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此倒是不在意,他與我們之間沒什麼衝突。
隻是堵在路上,讓人急躁。
許多人下車罵罵咧咧,對前方工作人員的辦事效率頗為不滿。
我們堵了兩小時。
可所有車輛紋絲未動。
不少人按耐不住,雖然很想走到最前麵一探究竟,但又怕人心難測,還是守在車旁安全些。
不過,就最前麵口口相傳的消息,似乎是華寧市出現了感染者,現在城區道路封控。
而下了這條高速,便可以離開華寧市,因此政府封鎖了所有出口。
我們被困在了路上。
又是進退兩難的局麵。
晚上8點,遠處隱隱傳來槍聲。
而如此漫長的等待,讓許多人變得暴躁,他們和工作人員大吵大鬨。
甚至開車撞斷了起落杆。
眾人以為又可以油門焊死闖卡,可迎來的卻是無情的子彈。
前方數輛車被打成馬蜂窩。
後方車主敢怒不敢言,老實坐在車裡暗自咒罵這些部隊和政府人員,根本沒把我們當公民對待。
第二天,後方車流排成長龍,看不到儘頭。
前方破損車輛和屍體無人處理,任由其在路中央發臭。
那些士兵依舊守在此處。
眾人慌了……
再這麼等下去,與囚籠無異。
可高速路兩邊的水泥墩實在寬厚,而且周圍是嶙峋的亂石崗,車輛根本無法通行。
這意味著,我們要麼老實等著,要麼棄車逃離。
已經18小時過去,政府和部隊沒有任何動作,他們恐怕是不打算放我們過去了。
而車載收音機裡得到的消息同樣證實了這一點,華寧市感染局勢失控,全城封鎖。
這也難怪部隊和執法人員變得如此無情。
我們出不去了。
許多人開始逃離高速路……
可我打開地圖,這方圓5公裡都是亂石崗,根本無路可走。
即使逃離高速路,也隻是被困在另一個地方罷了。
因此所有車主紛紛請求後方車輛倒車。
但車流宛如長龍,也不知要倒到什麼時候才能挪動半分。
可這居然真的起了作用,又是10小時後,所有車輛全部向後倒車。
我們也可算有了向後倒車的空間。
許多人調轉車頭,向反方向駛去。
我們在半途衝破高速路護欄,強行下高速。
一路的司機都是這麼乾的,所有人都明白,華寧市地域內所有的高速出口或者服務區已經被完全堵死。
下了高速,便是一個小鎮。
家家戶戶閉門不出,路上能看到遊蕩的感染者。
這附近沒有國家武裝部隊,但是依然有警察和小區自發組織的“民兵”,在多個街道巡邏。
隻要我們不破壞一這幫人設置的路障,他們就懶得搭理我們。
否則,他們才不管我們是不是人類,通通視為敵人。
但如此一來,小鎮裡還能暢通的路也越來越少。
我們既要避開這裡艱難求生的居民,還要應對那些感染者。
感染者總是忽然衝撞過來,砸碎車玻璃。
越是向前,路障越多。
我們步履維艱,最後不得不棄車步行。
為了躲開感染者,我們暫避到一處工廠的倉庫。
大家都在商討著怎麼辦。
這好像是個自然而然的過程。
互不相識的一群人因為這場危機而抱團取暖。
然後選出領導者,製定生存計劃。
他們很快便明白,想在這裡活下去,水,食物,武器,藥品等等,都是必須的。而此地居民不待見我們,如同過街老鼠般遭眾人嫌棄。
那唯一的辦法,就是搶奪當地人的房子與食物。
對於當地警察和居民來說,一個新的黑幫出現了。
我拒絕加入,和白月獨自繼續向前。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回到江北市。
路上,我再次看到那鴨舌帽男,他依舊獨行。
但他不知從哪搞來一把步槍,並且威脅一個警察,讓其交出警車。
那警察假意配合,轉身趁那鴨舌帽不備,掏槍射擊。
砰……
警察倒地。
鴨舌帽男早有準備,便搶先一步開槍。
他取走了警察身上所有用得上的東西,包括衣服,便開上警車匆匆離去。
這人確實心狠,為生存不擇手段。
但畢竟是獨狼,沒有這般強大的求生意誌,恐怕早就死在路上了。
若是讓我殺掉一名警察,我恐怕也得猶豫半天。
對於那警察的死,我已經沒什麼觸動。
曾經自己又何嘗不是殺了那麼多人,才活到今天。
這種想法總是讓我很矛盾。
我渴望回到曾經的生活狀態,但自海島開始的經曆讓我變得麻木不仁。
我試圖重新建立已經坍塌的自我道德,以便接納曾經那美好的世界,可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