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說的沒錯,就不該相信陌生人!”
葉思佳哼聲道。
“你能活著找到你媽媽再說吧……”
田啟康無精打采道。
“算了,時間也不早了。還是暫時留在這住一晚吧。”
我提議道。
眾人點點頭。
好著食物是足夠的,而且有乾淨的水。
白月可以安心洗個澡。
自來水依舊有供應,但水流緩慢。
我們用空的貨架堆疊在超市門口,以阻止感染者入內。
沒有電力,也就無法了解到外麵的情況。
手機沒有網絡,而且電也快耗儘。
外麵槍聲離得很遠,而且斷斷續續,幾乎聽不清楚。
附近偶爾傳來感染者的低吼。
田啟康和陳庶一晚上都在計劃著哪條路可以繞開政府的封鎖。
等離開華寧市,田啟康和陳庶打算回老家,葉思佳準備聯係在外出差的父母。
次日淩晨,我們早早動身。
沒有車,我們就得放棄攜帶大部分物資。
陳庶三人隻帶了換洗內衣,食物還有肥皂衛生紙等衛生用品。
倒不是不想帶些日常藥品,實在是找不到。
他們將書本或者a4紙卷在小臂和小腿處,用膠帶纏繞固定,做成簡單的護腕。
據說這是在電影裡學的。
這確實有些作用,但我知道他們很快會因為又悶又重而且活動受限而丟棄掉。
好消息是,許多a級感染者已經慢慢轉變為b級感染者,不再像剛感染那會一般狂躁。
但壞消息是,在我們計劃的路線上,感染者數量越來越多。
陳庶三人很自然地猜測到,感染者是通過氣味分辨同類與人類的,所以我們需要掩蓋人類的氣味。
但這不完全對,它們同樣需要視覺聽覺做出判斷。
因此並非是掩蓋人類氣味,而是將自己偽裝成感染者。
田啟康提議將感染者的血肉塗抹全身。
這樣確實有可能成功偽裝,但風險實在太高,相當容易被感染。
電影也並非全部可信。
按我的經驗來看,隻需要和感染者保持15米以上距離,它就不會像你撲過來,這通常對b級感染者有效,它們的感官不再像a級感染者那般敏銳。
而a級感染者,它們很暴躁,通常我們很容易聽到它們的吼叫聲,因此可以及時避開。當然不能排除一些安靜的a級感染者。
所謂a級b級,其區分也並不是非常明確。
陳庶三人很快就發現,手中保命的衝鋒槍變成了折磨人的鐵疙瘩,又愛又恨。
我們找到一些單車,可以加快行進速度,但遇到阻礙過多的道路,還是隻能棄車步行。
普通人最大的問題是難以評估感染者的力量,速度,以及智力。這往往會讓人陷入危險。
但這隻是來自感染者的威脅。
而我們同時要麵對的,是難以再生的市場,其他幸存者的生存競爭,一些不合理的新秩序。
實際上,這些問題比感染者本身更麻煩。
如今的世道總是讓人陷入兩難的境地。
有些地方在政府管控之中,法律依然有效。
但有些地方,比如這裡,無法無紀,不能指望道德約束,法律撐腰。
這自然可以分出兩類人,一類人已經開始無視法律,脫離原有的社會約束。他們不遵守政府的要求,做出違法的舉動。
另一類人,依舊期待著社會體係修複,嚴格遵守政府管控。並將管控之外的人視為不法分子。
而陳庶這三人,大概還在從第一類向第二類轉變。
政府沒有精力安排所有人,他們便自力更生。他們還保留著原有的道德和法律意識,這讓他們麵對第一類人時往往處於被動。
孫傳穀就是第一類人,他誰也不信,隻信自己。他將每個幸存者都視為潛在的敵人。
我問田啟康,當時為什麼願意與我們合作同行。
他給的理由很簡單,他們確實需要食物,而且雙方坦誠地告知對方自己攜帶武器。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覺得我們看起來不像是沒良心的家夥。
我想這次的教訓,會讓陳庶三人對此後遇到的幸存者失去信任。
這一點已經初見端倪,我們雖然依舊結伴同行,但物資分配各算各的。他們不打算與我和白月分享,也不需要我們無償提供。
這是我們定好的規矩,但物資可以相互交易或者暫借。
而且遇到危險時,他們沒有義務救救我們,我們也同樣如此。
道理是這麼講的,不過實際上,但凡遇到些力所能及的事,大家還是互幫互助。
我們走到一處老小區,路上擺放著三角的拒馬路障,用鐵絲網盤繞,但橫七豎八斜在路邊。
地上感染者碎屍遍地,右側還有輛側翻的suv。
這裡此前被政府管控,但現在看來,已經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