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衛清沐便已經在科學院的崗位上開始忙活了。
看著手頭上的終端中,這讓她陷入從小到大從未體驗過的危機的論文,衛清沐心情複雜。她先翻開了中間她已經明顯發現錯誤的地方,對其進行了標注。
同時,衛清沐又打開了另一個窗口的空白文檔,記錄起她這兩天來根據簡希的操作,所理解的一些對中醫的所見所聞和淺顯的見解。
“這個觀點是你想出來的嗎?”汪庸欽此時正好過來,他本也是想來看看這個被頂替的女孩的。
背後忽然響起的聲音,讓衛清沐嚇了一跳,她回過頭看到來人,立刻站起來打招呼道:“汪院長,您……”
“這裡是你自己的想法?”汪庸欽指著衛清沐剛標記出來的筆記內容,“商陸……”
“所以說,小徒弟啊,你還太嫩咯。”張之奇搖頭晃腦的點了點簡希的額頭,“就比如你包裡背著的那幾棵草,和包帶子上串著的那幾片……哎?我咋看著這玩意兒有點兒眼熟呢?”
張之奇審視了那串在柳枝上的商陸片半晌,晃了晃腦袋,接著說道:“道爺我醫術方麵並不精通,但若按道家的說法,就比如你這柳枝、蒲公英等草藥,可都屬於寒性。何為寒性,小徒弟你說說?”
簡希睜著迷茫的大眼睛搖了搖頭。
“所以我昨天晚上教你半天白教了?”張之奇吹胡子瞪眼的看著簡希,蹲下身在地上畫著,“小徒弟你看啊,這三個陰,就是坤,坤為地。給地麵上劃出一道陽爻,就像是大地上多出的一條河流,即為坎,坎為陽。”
張之奇說著抬起頭,看著簡希的眼睛道:“但這隻是說坎為陽,並不是說水為陽。就像離為陰,但並不是說火為陰。根據季節,離為盛夏升騰最旺之時,盛極必衰;坎為寒冬封藏之時,陰極易陽。”
“然道主張自然,崇尚陰陽調和。怎麼調呢?就比如夜間靜置陰水以吸收坤氣,晨間煮沸陽水以補充乾氣。”
張之奇說著,伸手巴拉起簡希的小書包,“你瞅瞅你啊,這一個個的,全摘的陰性的草藥,這要碰上陰寒之症,你這不是害人呢麼?”
巴拉完簡希的小書包,張之奇繼續說教著簡希。
“你是怎麼想到這麼用藥的?”汪庸欽麵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語氣也聽不出是讚同還是反對。
“呃……”衛清沐麵露難色,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是一個叫簡希的小姑娘,她給我傷口上敷了用商陸熬製的藥膏。”
“哦?”能聽到簡希的名字,汪庸欽麵色稍緩,欣慰的繼續問,“她是怎麼操作的,你給我詳細說說?”汪庸欽眼中含笑,語氣也不似之前那麼生硬了。
衛清沐也就這麼娓娓道來簡希是如何救下她的經過,聽完過程,汪庸欽的臉上神情怪異。
他看向這姑娘的筆記,想了想,還是詳細講解道:“通過加熱煮沸,商陸的寒涼之性部分被中和,轉化為微寒或平性,減少對體表的寒性刺激,還可破壞部分毒性成分,降低外敷時毒素滲透的風險?,更適合外敷使用?。她的做法沒錯,商陸屬寒性,蒲公英、車前草同理,聽你所說,你們當時所處的環境並沒有更好的條件,簡希的做法可以說是很符合中藥醫理了。利用寒涼藥性清熱解毒,且商陸、蒲公英和車前草都可抑製局部炎症反應。你的傷口紅腫化膿,屬熱毒壅盛,利用寒涼之藥調和陰陽平衡,做法很不錯。不僅消腫消炎,還做到了抗感染。”
講解清楚了,汪庸欽指著衛清沐筆記中的內容說道:“但這裡錯了,你的槍傷屬早期傷口,屬熱毒壅盛的陽邪亢盛狀態?,這麼做沒問題。但你這裡記載的理解,等你跑到野外找到這些藥,估計傷口已經化膿了。若傷口已潰爛伴虛寒,需慎用商陸,避免寒性加重陰盛陽衰?。”
衛清沐皺眉,不解道:“汪院長,我不是很理解,同樣的傷口,因為階段不同,同一種治療手段就不可用了嗎?”衛清沐就差直接對汪庸欽說,什麼陰陽熱寒,搞得和算命似的。
汪庸欽愣了愣,最後還是拍了拍衛清沐的肩側,“小姑娘,你要學的還多呢。就比如……”
汪庸欽走後,衛清沐仿若醍醐灌頂一般,對自己論文之中的幾個錯誤點,仿佛是撥開了一層迷霧。隻不過傳染病學和西醫這方麵畢竟是她的專長,即便汪庸欽用了不少案例來講解中醫的獨特之處,衛清沐也沒法一蹴而就的就理解其中的底蘊。但有了方向,衛清沐便也深知,自己的確要學的還多著呢。
【所以這裡錯啦?】
簡希眨巴著困惑的大眼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她當時給蘇魚用藥時,光想著商陸有祛除水腫、解毒散結的作用了,但當時的蘇魚明顯是水濕停滯引發腹脹、水腫、舌苔厚膩,症狀屬陰症。
商陸的苦寒之性可能加劇不潔水引發的寒濕困脾,進一步損傷脾胃陽氣。按照老爺爺的說法,簡希也模模糊糊的回想起了院長爺爺教她這些時所說的一些事項。所以她那麼做違背陰陽調和原則?蘇魚因此會可能加重脾胃虛寒,導致嘔吐、腹瀉等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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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自己是個庸醫哇!】
簡希有點兒手足無措,怎麼辦啊?蘇魚這兩天會不會一直在拉肚子啊?
蘇池、蘇魚:我們以為這是在排毒呢!
簡希拍了拍腦門兒,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用異能之水的壓縮特性升溫熬煮一下商陸呢?降低寒性說不定對蘇魚當時的症狀會好很多吧?不過當時她給蘇魚的方法是含在口中,藥性應該沒有那麼強烈……再加上車前草利水排濕,應該問題不大吧?
不過總歸是自己的錯誤,下次一定要注意了呢!簡希在心中默默給自己記下了一筆。
許晴一大早便登門找上了葉芷茜。
“葉子,和我一起去看看我老娘吧?”許晴請求道:“聽小鳶兒說,我媽這兩天有不舒服了。但她顧慮醫學分院那邊最近忙,就沒住院。”
對於許奶奶的病症,葉芷茜還是有印象的。可就是因為有印象,她就得和許晴講清楚。“許奶奶的病,我的異能恐怕也沒有辦法。之前在醫院裡麵的時候,汪院長讓我在簡希身上試過。”
聽聞此,許晴有點兒失望,但還是說道:“葉子,你就陪我去看看嘛,緩解下我媽的不適也是好的。”
許晴都這樣說了,葉芷茜也隻好跟著她一同前去了。順便也可以陪著許奶奶說說話,講一講簡希這兩天的豐功偉績。
她們路過聚集地時,這裡在這兩天裡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政方出麵對這一片的混亂情況進行了安排,現在看過去,倒是有街有道,井然有序起來了。
她們還看到唐果果和邊小溪在路旁支起了一個小地攤,賣的是衛清沐和唐果果之前在小旅館裡麵裝起的一包包一次性洗漱用品,掙第一桶金。目前這類資源也屬緊缺,她們這小攤前倒也圍了不少的人。
很快,兩人走到了原來的軍區大院,來到了許家。
另一邊,巴懷今的辦公室裡麵,正上演著一場博弈。
“巴基地長,我承認我兒的做法是有點兒不妥,但他也是愛女心切。”茶幾的另一邊,太閣委員吳正林靠坐著沙發,雙手交叉放在二郎腿上。
“何況,我孫女兒吳言言,被扣押已經達到了二十四小時,按照相關規定,本來就應該被釋放了。”
巴懷今眼眸低垂,“關押超時可以追究司警隊的問題,你們吳家宗親直接去劫獄,是不是有點兒過了?”
“哎!”吳正林擺了擺手,“誰讓葉老頭的孫女不在呢?我們也是關心則亂嘛。”
巴懷今不語,這些世家的確是有底蘊,即便是舉家逃往基地,依舊都是龐然大物。但是不是也因此讓他們有了底氣?就像現在,事挑難看的做,話撿好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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