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卓又罵了半晌，這才轉過頭看向簡希道：“說！”
“嗷？”簡希坐起身，疑惑的看向張之卓。
“你剛才不是叫我麼？有啥話？說！”
【啊？哦，剛才的啊。】
簡希反應過來，弱弱的出聲道：“師伯，你那裡……畫錯了。”
“啥？畫錯了？你懂陣法嗎？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你還說我畫錯了！你這黃口小兒，可真大言不慚！你說這我畫錯了？我這陣法大家我能畫錯了？我……”張之卓正開口大罵，看著簡希指著的地方，忽然噤了聲。
好像，還真畫錯了。倒也不算是畫錯吧，就是那一筆超出來了一點兒。可陣法一門，失之毫厘謬以千裡。這超出來的那一點兒，對於這陣而言，相當於是這一宮就廢了。
“嘖！”張之卓不好意思的嘖了一聲，“那個，你這個小師侄，倒是學的這個，一般般吧。比起我當年學習陣法的時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嗯……這個，總歸是有點兒成績，我就不訓你了。”
張之卓結結巴巴的念叨著，走上前去將那塊青石板翹起扔向一旁，從遠處的屋舍牆根下搬來一塊新的青石板鋪上，重新開始刻畫。
自賀敏逃走以後，張之卓就拽著簡希的衣領將她拖來了這邊道觀建築群中類似演武場的廣場上，把簡希丟到演武場中間的太極圈中以後，他就開始在四周刻起了陣法。
這會兒，他已經刻好了一半左右的地麵了。
“師伯哇。”簡希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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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張之卓並未停下手上的動作。
“你殺了那麼多人，不擔心沾上承負嗎？”簡希弱弱的問道。
“嗬！”張之卓冷笑一聲，“是我那廢物師弟張之奇教你的吧？”張之卓不屑道：“他天天有事沒事總喜歡把承負掛在嘴邊，還老是逼逼賴賴什麼不要隨便介入他人的承負，結果這個蠢貨每次遇到什麼不公之事，自己是最管不住自己的那一個，啥事都想參一腳。”
吐槽完張之奇，張之卓才道，“你是說密道剛下來那幾間石室裡麵，放乾了血的屍體吧？”
“嗷。”簡希點了點頭。
“你看我這莊園所處的地理位置，你覺得如何？”張之卓先是問了一個問題，見簡希滿臉不解，他才一拍腦門，“我忘了，你是個傻的。”倒也不再繞圈子搞什麼反問，而是直接道：“我這莊園是自我下山後，就遊走於各個城市的上層社會，靠著這一身本事，很快賺來的。”
“這處莊園地處深山，一般也無人會到訪。能夠被我抓來放血的，都是些犯了大事逃進深山老林躲避通緝的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
“我這裡教你一個知識點，承負和功德不是一套東西，你知道嗎？”
張之卓說著看向簡希，簡希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張之奇沒給你講。”張之卓說著，又隨口罵了一句張之奇，“承負是承負，功德是功德。功德呢，是指你做了好事，累計在你的性命上的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而承負，則是沒有善惡好壞之分的。”
“舉個例子，你救了一個人，這會讓你加持一定的功德，但同樣的，你得承擔這個人本該死亡的承負。功德這玩意兒是個好東西，好在哪呢？好在若你功德強盛，承負反噬會被功德抵消一部分，以至於人家本該死亡的承負，到你這可能隻是缺胳膊斷腿。”
張之卓說到這，有點兒難以置信的看向簡希，“你這小妮兒，這一身的功德金光咋來的？”
因為說到了功德這一塊，張之卓就靠著體內那一絲兒內炁開了個天眼，這一看，瞳孔乍然被閃了一下，讓他震驚不已。
“嗷？嗷！”啥？不知道哇！）
看簡希一臉傻樣，張之卓忍著內心的嫉妒彆過眼去，繼續講了下去。
“我自然清楚會承擔他們的承負。可是他們本就是罪孽深重的該死之人，殺了他們，承負上於我而言，隻是推動、加速了他們的終局，我反而還會獲得一絲微弱的功德。內炁失衡，小病幾天也就反噬完了。”
“啊？哦。”簡希不太懂那麼多玄奧，隻聽懂了一點，對壞人出手的話，好像不是什麼壞事。
【師父也真是的，老是說不要介入他人的承負，害得我什麼都不敢做了。】
“不過，後來的那些可不是我殺的。”張之卓說到這，抬頭看了看黑暗的山壁頂，“你師父應該沒給你講過，他當年乾了什麼。因為他，我們幾個師兄弟得知了此方天地將會迎來浩劫，天地寂滅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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