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短促尖銳、近乎破音的貓叫撕裂了浴室的寧靜。
隻見越燭那副極具壓迫感的身軀,在零點一秒內完成了驚人的變化!
銀發、利爪、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炸毛到極致的純白貓!
它仿佛被無形的彈簧彈射出去,“嘩啦”一聲巨響,帶起漫天水花,狼狽不堪地從尚有餘溫的浴缸中飛躍而出,
晶瑩的水珠在燈光下四濺,像一場小型的人工降雨,淋濕了瓷磚、浴簾,甚至天花板的邊緣。
這隻驚魂未定的白貓,四爪並用,在濕滑的地板上慌不擇路地打滑、踉蹌。
帶著一身滴滴答答的水痕,像一道白色的閃電,倉皇失措地竄出了浴室的門,隻留下滿地狼藉和一串濕漉漉的小爪印。
“咯咯咯……”
銀鈴般清脆、又帶著毫不掩飾的惡作劇得逞意味的笑聲,在蒸騰的水汽中蕩漾開來的浴室響起。
白茶慵懶地靠在浴缸邊緣,濕漉漉的黑發貼在光潔的肩頭。
她看著門口消失的白色身影,紅唇勾起一個惡劣又迷人的弧度,拖長了調子,聲音甜得發膩,卻又充滿不容置疑的命令:
“老公呀——”
“地板弄濕了哦~”
“要、擦、乾、淨、呢。”
浴室外,縮在客廳沙發角落、把自己團成一個毛茸茸白球的越燭。
用兩隻雪白的前爪死死捂住了自己滾燙的、快要燒起來的貓臉。
嗚嗚…老婆…太壞了!
可是…
壞…壞的他也好喜歡!
——
白茶蜷縮在柔軟的被褥中,呼吸均勻綿長,她纖細的手臂,正無意識地抱著越燭睡得香甜。
作為非人的詭異,越燭無需睡眠。那雙在黑暗中閃爍著妖異光芒的獸瞳。
一黑一白,此刻正一眨不眨地、近乎貪婪地凝視著懷中熟睡的女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隻有它胸腔深處發出的、極低頻率的、滿足的呼嚕聲。
如同守護珍寶的巨龍在低吟,昭示著一種近乎病態的、永恒守望的癡迷。
“叮!”
電子時鐘的報時聲在死寂的午夜裡顯得格外刺耳,猩紅的數字無聲地跳轉為:00:00。
淩晨悄然而至。
幾乎在同一瞬間,一股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活物般順著門縫悄然滲入,門縫裡透出詭異的青光,
是一種令人不安的、幽邃的慘綠熒光。那扇薄薄的門板,此刻仿佛成了分割兩個世界的脆弱屏障。
門內是沉睡的安寧,門外則是翻湧的、未知的惡意,和截然不同的空間。
“嗒…嗒…嗒…”
沉重、緩慢、帶著某種非人節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1704門外。
那冰冷的壓迫感,如同實質般穿透門板,直逼人的心頭。
黑暗中,越燭那雙異色的獸瞳驟然亮起,如同兩點燃燒的鬼火,森冷地鎖定了門口的方向。
是妄臨!
妄臨此刻就站在門外,心中翻湧著屈辱與殺意。
被一個人類女子用詭異手段控製,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糾結、憤恨了一整天,他終於按捺不住,決心在午夜這個力量最活躍的時刻,前來抹除這個恥辱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