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呃呃…”
脫離了牆壁的庇護,木炭人仿佛離水的魚,在冰冷焦黑的地板上瘋狂地撲騰、扭動起來。
它的身體發出“滋滋”的怪響,表麵的焦炭迅速失去光澤,開始如同烈日下的蠟像般融化。
縷縷濃密的、帶著強烈惡臭的黑煙從它身體各處升騰而起。
它那燃燒著幽火的眼眶裡,此刻隻剩下無儘的驚恐和絕望。
“晦氣!”
白茶嫌棄地甩了甩手上沾到的黑色汙漬,看到地上這灘迅速“液化”的玩意兒。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碰瓷?這就化了?質量也太差了!”
不過幾息之間,剛才還張牙舞爪的木炭人,就在白茶的注視下,徹底融化成了一灘不斷冒著氣泡、散發著刺鼻焦臭味的粘稠黑色油狀物。
在地板上緩緩流淌開來。
而此刻,那些原本洶湧追來、融入牆壁、正準備伺機而動的其他黑影們,目睹了同伴這慘烈到毫無尊嚴的“死法”。
牆壁上那些扭曲的人形輪廓瞬間集體凝固了。下一秒,如同退潮般,它們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
瘋狂地從牆壁裡“滲出”,重新化作流動的暗影,頭也不回地,爭先恐後地朝著來時的樓梯間方向,狼狽不堪地逃竄而去。
牆壁上隻留下一片片迅速乾涸、顏色更深的汙漬。
走廊裡,隻剩下一臉嫌棄看著地上黑油的白茶,以及她腳邊那隻徹底看傻眼、炸毛炸成蒲公英的小花貓。
一會後,白茶領著那隻亦步亦趨的小花貓下到14樓。
她停下腳步,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低頭看向腳邊那隻正用琥珀色瞳孔警惕打量四周環境的小花貓。
小花貓感受到她的目光,也抬起頭,疑惑地歪了歪小腦袋:“喵?”
白茶盯著它那雙充滿“智慧”的大眼睛,眉頭一點點皺緊,仿佛在進行一項極其嚴肅的思考。
幾秒鐘後,她猛地抬手,一巴掌拍在自己光潔的額頭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啪”響。
臉上露出了極其嫌棄和懊惱的表情。
“哎呀!怎麼能指望你一隻傻貓記得自己住幾樓呢?!貓根本不會認樓層!”
“我還是帶你去物業室找保安問問你是哪家的。”
空氣裡依舊彌漫著那股揮之不去的焦糊和腐朽氣息。
終於抵達了一樓大堂,她的目光徑直投向記憶中的物業室方向,腳步卻猛地頓住。
這裡的景象比樓上更加觸目驚心,大火似乎曾在此處肆虐狂歡。
眼前哪還有什麼物業室?
那扇門連同牆壁一起,被燒得隻剩下一個扭曲、空洞的漆黑框架,如同怪獸被掏空的眼眶。
裡麵焦黑一片,斷壁殘垣,幾根燒得發紅的鋼筋猙獰地刺出,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混合著塑料和某種有機物燒焦後的刺鼻惡臭。
曾經擺放著資料和投訴信的櫃台,如今隻剩下一堆不成形狀的、冒著絲絲餘煙的焦炭。
現在彆說四個詭異“物業”了,連隻老鼠的影子都沒有,隻有死寂,以及牆壁上那些如同凝固血跡般的、更深沉、更粘稠的詭異黑色汙漬。
它們仿佛擁有生命,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起伏、蠕動。
小花貓不安地蹭了蹭白茶的腿,發出細弱的嗚咽。